第 31 章_苏颜罗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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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苏颜坐的是寻常马车,身边只带了安知桃知,还有小六子等三人,其余的随从除大内侍卫外,余下的都是罗瑾的暗卫,从罗一至罗十八,皆赐国姓,以代号相称。

  他们个个着黑色锦衣,面容冷峻,隐匿在四周暗中保护苏颜的安全。

  皇寺在京郊,要过西城门,车驾刚到城门口,就被守门的兵甲给拦住了。

  “什么人?有出城令牌吗?!”

  小六子急忙将令牌取出呈上,那几个兵甲五大三粗的,其中一个看了看令牌,掂量了几下后抛还给了小六子,眼神晲向没刻家族徽记,又十分低调奢华的马车,车帘子上的绣花层层叠叠,莲花纹饰用的还是银丝线。

  淡雅的幽香从内而外,柔滑细腻……

  “搜车!”

  那几个兵甲说着就要掀车帘,小六子眼神一戾,想要去摸腰间的软刀。

  “诸位军爷,且慢。”

  一道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女声从车厢内传出,苏颜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美眸。

  “车上都是女眷,搜车还请免了吧,我等是出城探亲的好人家,并非恶人。”

  “哼,临近百国朝贺节,来往马车都得查!”

  那几位兵甲暗自赞叹这声音犹如天籁之音,异常悦耳,不知哪家富豪,能养出这样娇滴滴的美娇娘来……

  不禁从眼里流露出贪婪之色。

  苏颜对安知点点头,身边的安知便掀开一条缝,放了个荷包在车辕上。

  “请军爷拿去喝茶。”

  小六子如川剧变脸般收拾好方才的狠厉,面带堆笑的将荷包捧在手心拿给那几个兵甲。

  荷包用的是上好的云锦,穗子上还坠落碎玉珠,分量很足。

  “……走吧。”

  兵甲往地上啐了一口,往城门那边挥了挥手,油水捞足了,也就不打算为难他们。

  只是看着马车缓缓离去的影子,车内美人悦耳动听的声音和酥骨的馨香,还叫那几个粗鄙的兵甲垂涎不已。

  “哪里来的娇娘子,真香。”

  车驶出了城门,小六子抓了抓头发:“娘娘何必受此等委屈,奴瞧他们死个万次也不足惜,小小城门守卫,就如此猖狂……”

  “咳咳。”苏颜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摇摇头:“这次出城不宜声张,待我们到了佛寺,你去通知府衙的人,将他们敲诈勒索的事情告发便是。”

  小六子低头答是,不过,看这周围扮做随从的大内侍卫,还有隐匿的暗卫,恐怕不用等他去曝光,那几个胆大包天的早就被收拾干净了。

  山间小路摇摇晃晃,罗瑾送太子妃出宫去皇寺的事情,做的很低调,就像寻常官户人家出行一般。

  苏颜掀开帘子往外看,外面群山环抱,树木郁郁葱葱,偶尔有鸟儿叫声清脆。

  安知给苏颜垂着腿,轻声道:“娘娘在想什么呢?”

  苏颜垂眸,摸了摸空荡荡的耳垂,嘴角勾起微笑,不知殿下那边,如何了。

  送走了苏颜,罗瑾召集东宫属臣和谋士议事,大家为某些问题争论不休,吵的脸红耳赤。

  罗瑾正襟危坐,低头抿了口茶,脸色沉沉的听他们辩论,他喜欢手底下的人直言,也许他们互相争辩,自己从中听取意见。

  太阳渐渐升高了,罗瑾抬眸看向窗外,一群鸟儿扑翅掠过。

  苏颜的马车应该已经出城了。

  罗瑾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头的翠玉耳铛有些硌手,又仿佛还带着那个小姑娘的气息。

  他烦躁的心情霎时有了点好转。

  深邃的眸眯了咪,挥手叫他们停止争论,自己从中拿了主意。

  “哎呦,殿下吩咐,实在……不便打扰。”

  “先等等……”

  门外传来隐约的推就争吵声,福川开了门出去,一会儿回来垂首为难道:“殿下,太后病重了……”

  罗瑾重重搁下茶盏,凝眸望向跟在福川身后进来的,一个衣着体面的老太监。

  老太监声音尖细,佝偻着身子:“殿下,太后娘娘晨起身子不适,那喘气声听着都叫人难受……奴瞒着太后,特请您过去看看。”

  又病重了?

  罗瑾深沉的眸藏着无尽寒凉,一股看不见的气势逼的老太监不敢抬头,声音越来越小。

  “去慈宁宫。”

  他起身穿了外袍,大步往外去了,坐在轿辇上时,脸色亦是满满阴沉。

  慈宁宫里上至妃嫔下至宫人,跪倒了满满一大片,大家屏气凝神,不敢东张西望更不敢喧哗。

  罗瑾穿着明黄色的蟒袍,端的好一副雅肃清正的模样,阖宫皆知陶太后节俭,却不知慈宁宫一年的开销就要几百万两白银,都知太后不摆排场善待小辈,可这人来都来了,却叫人跪满庭院。

  他眼底的讥讽一晃而过。

  内殿里陶太后苍老的声音隐约的传来:“皇上,太子现在事忙……哀家小病而已,无需叫他过来,你不用叫他来。”

  罗瑾余光打量那个“偷传”信息的老太监一眼,手里拨弄着檀木念珠。

  太后实在是“低调”又“体恤小辈”。

  面前的珠帘被宫人掀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后面。

  太后浑浊的眼珠里微观闪闪,随即捂着帕子咳得惊天动地。

  皇上大病稍愈,叫人扶着坐在一旁,皇后端着汤药坐在床侧。

  见到太子来了,宫人赶紧搬了张软凳过来。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面色有几分病态的红润,捂着胸口一副痛苦难耐的模样。

  “你身上担子重,事情多,哀家老了,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是自然规律,太子不必日日都来请安。”

  罗瑾直直坐下,薄唇微勾,长眸眯了眯:“谢皇祖母体恤。”

  “……太子,哀家这些日子总是梦见娘家人,要是哀家那位娘家侄女朱陶氏能进宫侍疾,陪伴在哀家左右,就好了。”

  说完,太后捂着嘴又是一阵急咳,暮气沉沉的目光掠过罗瑾,又看向皇帝。

  朱陶氏,太后的亲侄女,是徐县县守的填房夫人,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和太后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过来,思恋?罗瑾眸色深了几分。

  从他查实徐县县守欺上瞒下,挪用库银开始,太后才记起这位亲侄女朱陶氏吧。

  毕竟朱陶氏的夫君被押入了刑部大牢,她又怎么有心思入宫为太后侍疾呢,那么太后的病,岂不是好不了?

  罗瑾垂眸,攥着念珠的手指动了动,声音肃沉:“皇祖母请入宫便是。”

  从太子查徐县库银,到任陶氏用尽了手段都不肯撒手开始,太后知道,这位未来的新帝,有一颗冷血无情的心,他不再顾及陶氏的拥立之恩,是头狼崽子!

  不理会她话中的暗示,也是意料中的。

  太后呼吸急促了些,将眼底的恨意隐藏的很深。

  “太后娘娘,尹方居士到了。”宋嬷嬷进了内室,低声说道。

  “请她进来。”太后微点了点头。

  罗瑾抬眸凝视着走入的青衣居士,眼尾勾出冷意。

  据说这位居士师从一位百岁老道,是某大门派的关门弟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于太后的病也有缓解之方。

  “太后娘娘凤体欠恙,乃是东方有衰气,衰气得凶,所以身子不好。”

  尹方居士掐指算了算,凝神看向罗瑾:“皇城之东是为东宫,东宫之主乃是储君,身有正气,不是太子……”

  罗瑾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了,腮边咬肌鼓了鼓,深邃冰凉的目光利刃般扎入那位居士的眼中。

  “不知太子妃娘娘是几月出生?”

  “八月,居士何意?”不待太子回答,太后坐起身子往前探,一副神情紧张充满担忧的模样。

  尹方居士被太子的目光灼的浑身不自在,不过强撑着继续道:“八月生人,和太后的命数刚好相冲。”

  罗瑾的手攥紧了。

  “咳咳咳,居士,太子妃乃皇太子之妻,身份贵重,您不会是,咳咳咳,算错了吧。”太后咳嗽的异常厉害,余光却在太子身上逡巡。

  “太后,这事也不是没有化解之道。”尹方居士拱手:“我开坛做法,请太子妃娘娘在慈宁宫正大殿为太后诵经祈祷,满了七七四十九日,太后的病自会大愈。”

  “这……”太后看向罗瑾,干瘪的唇动了动:“太子妃是个娇贵的,诵经四味甜十九日,哀家怕她吃不了苦。”

  大燕国重孝,太子妃身为后辈,被扣上与太后“命数相冲”的帽子,别说诵经四十九日,就算是一百四十九日,按理都是应当。

  罗瑾抬了眼,眼神掠过居士看向太后,一副你们终于演完戏了的淡定模样。

  他蹙了眉,太后想用苏颜掣肘自己,逼他放过那位朱县守,保全陶氏体面。

  呵,太后大错特错,那个小姑娘他必护得死死的,太后此举,是扎到了他的逆鳞。

  “皇祖母。”罗瑾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挺拔的姿态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仪,他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按钦天监所言,帝星暗淡,太子妃身有祥气,宜去皇寺为父皇诵经祈福,今日清晨便出宫去了。”

  太后尊贵,总比不得天子重要,一时之间太后和那位居士都哑口无言。

  临走前,罗瑾声音肃沉的对那位居士道:“太后的病,孤问过钦天监,他们所言和居士你,大有不同。”

  “太后是金命,近来乾坤颠倒,土生金化为土克金,方致太后病重。”

  土克金。

  病床上的太后面露冷笑,看来太子是不肯放过陶氏了。

  一场你来我往的戏码下来,罗瑾的心中已经满是烦躁,日暮的风吹起他的衣摆,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殿下万福金安。”一道略有几分沙哑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罗瑾回眸,静承徽笑盈盈的站在身后,身后的婢女捧着个木漆盒。

  “何事?”罗瑾喉咙有些发干,手背如有针扎般隐隐发麻。

  “殿下,天要凉了,妾给殿下做了两身衣裳。”静承徽笑得温婉,示意身后的宫女将她亲手缝制的衣裳拿出来,“殿下试一试……”

  “好。”罗瑾长眉蹙起,声沉而冽,那手背上的针扎之感,已如潮水般往四周涌去,他知晓,这是发病的前兆。

  福川上前接过衣裳,垂眸道:“娘娘还有何事?”

  “……无事。”静承徽讪讪的,抬眸看向罗瑾英俊的眉眼:“殿下,妾做了您爱吃的菜。”

  她垂眸咬了咬唇,收拾好情绪露出丝丝羞怯:“殿下今夜可要去梧桐阁用膳。”

  福川急得想跺脚,哎呦我的祖宗唉,今日这位静承徽的话怎么这般多。

  罗瑾长吐出一口气,鬓角有细细的汗珠渗出,他伸出手环成圈摩挲着自己的手腕,留下一句。

  “不必。”就头也不回的入了泰和殿。

  静承徽总是恬静的面庞,陡然露出骇人的恨意。

  她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想起皇后娘娘将自己赐给太子的前夜。

  “皇后娘娘,奴婢不愿出宫,奴婢愿当牛做马,永远侍奉在殿下身边。”

  “奴婢身份卑微,不需要名分。”

  “求皇后娘娘成全。”

  静承徽仰头望向颜色灰白的天空,眼神如霜似雪般冰凉,她记得那年罗瑾刚及冠,听见皇后要将身边的女官赐给自己做侍妾,给了个淡淡的眼神过来。

  “深宫内院孤独、寂寞,你为何执意留在宫中。”

  “孤非好色之人,对你也无男女之意,不必留下。”

  她唇角泛起一丝苦涩,这么多年了,殿下的脾气秉性竟从未改变。

  “苏、颜。”静承徽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气声喃喃,她已不奢望能得殿下宠爱,为了今后好过,她只有抢先怀上东宫长嗣,或者让苏颜永远怀不上,她才会有立足之地。

  苏、颜,你抢了我的东西,我与你势不两立!

  “药。”

  泰和殿里,罗瑾狠狠咬着唇,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颚角往下流淌,手紧攥成拳,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许太医配的药很快呈上来,屏风后还有一桶置了冰块的冷水。

  “殿下,今日侍寝的娘娘——”

  福川壮着胆子上前,迎面撞上罗瑾冷厉的眼神后,心里一惊,垂眸急急退出。

  看着殿下煎熬,他也实在担心,这样子熬下去,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熬坏的呀。

  屏风后,罗瑾阖目将身体浸入冰水之中,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好看的光泽,饱满结实的臂膀,还有寝衣之下若隐若现的腹肌,无一不显示出浓郁的男子气。

  “呼——”

  罗瑾长吐出一口气,从前一直抑着那渴望倒还好,多年自律成为一种惯性,可与苏颜放纵以后,他食髓知味,这病倒越发频繁了。

  “颜儿。”罗瑾掌心握着一枚耳铛,湿漉漉的睫毛如云似雾遮蔽在眼前,他蹙起眉,一边脸埋在阴影里,腮边的咬肌鼓动,忍耐着下腹一波又一波的灼热。

  一生一世,他只想与一人相伴。

  “傻姑娘,吾说到做到。”

  月亮渐渐升高了,夜风寒凉,夏虫在暗处兀自鸣叫,苏颜出来院中吹风,安知取了件小披风盖在她身上。

  “真奇怪,殿下不是让娘娘去皇寺为皇上祈福吗?为何将我们送到这山野之间,仪安郡主的别苑中来。”

  苏颜穿一袭浅色襦裙,头发刚洗过还有几分湿润,她就站在院子里的小鱼缸前,用小树枝逗弄着缸中游鱼。

  和安知的忐忑相反,她信任罗瑾的一切安排,长睫垂下在白皙的肌肤上映出一片阴影,她淡然一笑:“殿下这么做,自是有他的道理。”

  “太子妃娘娘,您就这么信任殿下?”

  这别苑比不得皇宫宽阔,楼阁小巧,草木青葱,门内说话,门外也能听到。

  苏颜抬眼往门口往去,眼神不禁一亮:“花隐先生,怎么是你。”

  花隐这次换了女装,纯白的襦裙,素绾着头发,月光下竟有几分超凡脱俗的仙气。

  她面露微笑,向苏颜行礼问安后,接过安知奉上的香茶。

  “这里是仪安郡主别苑,我在此处,不是十分正常吗?”

  苏颜眨了眨眼睛:“先生就是仪安郡主?”

  “听说仪安郡主自幼聪慧过人,八岁时还曾女扮男装考上了白鹤书院,再后来,就没有郡主的传闻了,大家都说,郡主是巾帼不让须眉,隐匿身份去外地做官了。”

  花隐笑了笑,凝视着苏颜笑了笑:“也差不多。”

  苏颜自小就爱看话折子,怡安郡主的故事更是比话折子还有趣,现在故事本人就在面前,她焉有不好奇之理。

  花隐本是不多话的人,今夜前来也是亲自确认苏颜是否安全到达别苑,可看见苏颜那样一双清澈如麋鹿,不染一丝灰尘的眼眸时,她感觉十分亲近。

  曾经的她,也是那样一个干净透彻的女子。

  半个时辰后——

  “安知,再去取壶酒来,嗯,今夜我与花隐先生,不醉不归。”

  “娘娘,且慢。”花隐一手托腮,面颊绯红,对安知招手:“那边那个地窖,有我藏的上好西域葡萄酒,滋味好,不伤身,娘娘多饮些,还能美容呢。”

  苏颜与花隐对饮,两个人开怀畅饮,苏颜也听到了花隐的故事。

  故事中的男主角不用猜,必定是那登徒子谢昀了,花隐叹了口气。

  “我早想与这负心汉和离,可惜他一直藏着婚书,不肯交出来给我,懦夫!”

  苏颜以手托腮,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的眉眼上,饱满的唇瓣上泛着银光,她攥起小拳跟着砸桌案:“懦夫!嗯,懦夫!”

  “……殿下。”

  福川觉得身前的爷冷的就像座冰雕,更莫说在寒风中站了半个时辰以后了。

  “要不,奴进去通禀一声?”

  “不必,你先下去。”罗瑾单手负于身后,眸色深深,这个小姑娘果真放肆,一旦无自己束着就这般放肆,花隐也是,这么多年以为她已变了性子,谁知也还是个不着调的,自己胡闹也罢,还带坏了苏颜。

  “再饮一杯……”

  “先生,要不你今日就宿在此处吧,晚上我们继续秉烛夜谈……”

  苏颜的声音里带着浓浓醉意,她身子歪歪的靠在椅背上,媚眼如丝,脸色绯红。

  好啊,邀请别人共眠,这还了得。

  罗瑾抬手,手背都快蹭到木门了,可他眸色一沉,还是咬牙忍下,且看这小姑娘还要胡闹到何地步。

  “不了,我还有公务。”花隐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桌子:“耽误了公务,太子爷必定不饶。”

  “我帮你求情,殿下心软着呢。”苏颜咯咯笑了几声:“殿下最笨了,哄一哄,就什么都答应。”

  笨?罗瑾怒极反笑,长眸眯了眯,眸如深潭一般。

  “多谢娘娘。”花隐摇头:“我先走了。”

  说罢双脚一点,竟然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轻盈如燕般翻墙走了。

  苏颜顿时叹息道:“先生好厉害,好有本事,我好生佩服。”

  “娘娘,娘娘。”

  正端醒酒汤过来的安知往门外一瞥,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急忙上前去扯苏颜的衣袖,贴耳小声道:“殿下来看娘娘了。”

  苏颜吸了吸鼻子,往木椅上坐,霎时间有些委屈巴巴的,纤细的指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细细的:“殿下才不会来呢,嗝,说不准什么温香软玉抱满怀,哪里记得我。”

  安知扶着苏颜的胳膊:“真是殿下来了。”

  苏颜喝多了有些晕,抬眸往门口望去,是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还有些面熟。

  “你是何人?”苏颜觉得自己思维十分清楚,就是走路有些不稳,她一路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罗瑾身边,脸颊上红霞点点,用纤细的指头戳了戳罗瑾的脸。

  她的脸红润非常,低头笑了笑:“小郎君哪里人士?你长得真好看。”

  安知陡然瞪大了双眼,想上前搀扶,可太子暗瞧一眼,她也只好静静退下。

  “小、郎、君。”

  苏颜瘫软在罗瑾的怀里,她的手指沿着罗瑾的鼻梁往上摸,碰了碰他的睫毛,薄唇抿了抿,声音因为含糊有点奶声奶气。

  “为何不说话?”

  罗瑾缓缓吐出一口气,脸色沉静的好似一尊塑像,他眼神落在苏颜白里透红的脸上,勾了勾手指,一掌拍在她屁股上。

  “你好好瞧。”

  苏颜眨了眨眼,凑近了去看罗瑾的脸,而后瞳孔蓦然一震。

  糟糕,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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