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劫(22)_(快穿)我帮男主渡个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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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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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她与柳敬斋说了那些话以后,他便变得愈发忙碌起来,忙得头不沾枕。将士一召,地图一铺,油灯一点,便是一整夜。

  饶是如此,苏小淮的一日三餐,他却从未缺席过。

  ——虽然饭菜不是他做的。

  苏小淮对此感到有些许遗憾,但见他那忙疯了的样子,她自然不会开口提些什么别的要求。

  每天都能见到他,她就觉得挺开心的了。

  苏小淮:“……”

  她真是……越来越容易被满足了。

  近些日子,也不知道柳敬斋是出于什么考量,突地便停住了向北攻城的步伐,转而对现有领城的城内建设多了关注。这对苏小淮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如此柳敬斋便不必因为战事四处奔波,能常常留在淼州城里——

  让她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苏小淮醒后,试图去分担一些城中的事务,然而却发现柳敬斋把手底下的人和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的,根本没有她插手的机会。加之他总是以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为由回驳她的请求,没两日,苏小淮便也就不再瞎折腾了,一心寻找起那渡死劫的办法来。

  不得不说,神君果然是神君,身上的灵气是一点儿也不带掺假的。苏小淮的分魂在他身上依附了一段时间,可谓是吸足了气力,她收那分魂就像渔翁收网一样,一下子便捞来了不少的灵力。

  有了富足的灵力,她便觉得天道对她的禁锢好像变少了,以前不能施的术法,眼下都能轻松用出来,也能撑得住自己放神识去远处打探。

  这对她来说,再有用不过了。

  她打探到,朝廷的精兵业已集结完毕,不日便要举兵南下,在淼州州界数城铺开一道战线,其中最主要的兵力会集中在淼州城处,突袭时间便在一个月后,按原有的命数,柳敬斋便会死在这里——只不过这些话,因天道的禁制,她全都不能告诉他。

  但或许,他并不太需要她的告知。因为她在用神识探察朝廷军营的时候,不小心在那些副将里头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本是寨里的一个兄弟,唤作阿沙,是柳敬斋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之一。以前的时候,她便常见着那哥俩待在一起,一觉六年过去后,她还在想阿沙是否战死了,眼下一看,原来他是去朝廷那边当内应。

  阿沙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混上高位,倒也是真本事。

  苏小淮发现,阿沙与柳敬斋二人时不时会互通信件,想来定是为了打仗之事。只不过阿沙到底是一个副将,他知道的那些事情比苏小淮的少,更知道得比她迟,遂眼下柳敬斋也只不过是知道朝廷派了将领何人,将多少多少精兵,不日要往淼州攻来罢了。

  苏小淮见此只能叹息。

  不论柳敬斋知道了多少,又做了多少,有天道在上,淼州城一战,他必输无疑。

  ·

  是夜浓时,柳敬斋正立在案前,长指间夹着一张字条。纸页的两端向里蜷曲着,上面留着两三行蝇头小字。他的视线下落在那些字上,眸色沉沉的,在烛火恍惚的映照下,微微反射着光亮。

  读罢那字条,他抬手伸到了烛火边,将纸条点燃。火舌吻了上去,纸沿焦黑,似是怕极了那火光一般,用力地向上蜷缩起身体。他静静地看着那火蔓上来,而后松了手指。灰烬散了开去。

  他捻了捻指尖,有点发热。

  朝廷剿匪在即,然而尚有一些事情,他还没来得及把握清楚……

  柳敬斋在水盆里洗了洗手,用布擦干,抬头朝窗外一望,皎白的圆月照亮了整个夜。他望着,却是动了心念。

  他推门而出,不过几步路,便到了她的屋前。

  他站了一下,推门进去外间。夜遂已深,外间的烛火还亮着,守夜的婢女倚在椅子上打着瞌睡。一听有人开门,那婢女一惊,猛地醒来,见是柳敬斋,便忙得站起身来。

  她刚要说话,便见柳敬斋抬手止了一下,而后往里间去了。

  婢女兀自脸红了一阵,什么也不说了,便往椅子上坐,本是想再睡的,却怎得也入不了梦,只想支棱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柳敬斋走到床榻前,朦胧的烛光映照着暧昧的纱帘,她静静地睡在里面,呼吸浅浅的、缓缓的,不同往日那般沉闷,让他觉得舒心。

  因为他知道,下一次天亮的时候,她就会好好地醒过来。

  纱帘模糊了她的容貌,他立在外头看了一阵,下意识地伸了手,撩开了纱幔。

  一点点温暖的亮光里,她睡颜安好,清浅的长眉平和,细密的长睫尖儿微微蜷起,像蝶翼一般,教人想用指尖一根根地拨弄过去,再落到她温软的脸颊上。

  他的目光下移,停在那张微启的唇瓣上,心头一动。

  她睡去的六年里,他一直在用流食参汤吊着她的性命。他本以为他留不住她,因为在起初的一年里,她渐渐无法自主地咽下东西,人也变得越来越瘦弱。他无法,遂以口渡食,执拗地将汤水喂进她的嘴里,执拗地从阎王爷手里抢夺她的性命。

  喂得多了,他也便惯了,面对熟睡着如死一般安祥的她,他委实也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

  但今夜再探,也不知是怎的,他眸中一幽,便觉喉中有些干渴起来。

  他坐去了她的床侧,展掌抚上了她的面颊。他的手有点发热,反是她微凉滑腻的双颊惹得他像上瘾了一样,根本停不下动作。

  拇指的指腹落在了她的唇侧,就着下沿缓缓描过,嫣红的唇色愈发艳冶。

  他的脑子有些混乱,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欺身吻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唇极软,唇息里带着的淡淡香气一如勾人的迷香,催人至极。

  他一怔,匆忙而起,心跳得像激战时的鼓擂。

  他僵着,生怕她醒过来,但停了片刻,见她未醒,又稍稍宽了心。

  六年对他来说,确实很久了,久到他连当初自己是怎样与她相处的都忘记了。

  可对她而言,六年却不过只是一梦的距离。

  当年他第一次情不自禁地吻她的事情,他还记着,如文字凿在碑上那般深刻。可自从她醒来之后,却好像忘了那件事一样绝口不提……

  她现在对他依旧很好,很温柔体贴,甚至没有了嫂子的架子。但他却能感觉得到,她在回避他——躲闪的目光、吞吐的语气,有时更将自己闷在屋子里,说乏了不见他。

  明明她说过,她会陪着他,让他放心去夺这个天下。

  但他其实,本不曾想过夺天下。

  读书数载,他深知大梁朝事,虽说朝廷腐朽没落,佞臣当道,但其根深蒂固,并非轻易能取而代之的。

  他不似柳大狗、沈子明之辈,对朝廷有着那不共戴天之仇。他只是想护好柳家寨的百姓,护好一个她。

  带着弟兄们一路北上,或是因为弟兄们的宏图大志,或是因为朝廷的再三逼迫……他有许许多多的理由,但却只有自己最明白,究其根本,他只是想救她。

  而现在,她醒了,说会陪他,却又躲他。

  他不明白她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可又不敢贸贸然去问她。

  他打心底里害怕她的回绝,害怕她的离开,然而他却又无法满足于现在的距离。

  ——他很贪婪。

  对于她,他这辈子都学不会知足。

  柳敬斋眸色沉了下去,如光亮无法触及的渊涧。他的手掌落在她的身侧,欺身,一点点俯了下去,敛眸覆上了她的唇瓣。

  他要这个天下,要有滔天的权势,要有无人敢犯的威信。

  ——谁都不能夺走她。

  到那个时候,她便就会是他一个人的了吧。

  ·

  待柳敬斋离开屋子之后,一脸平静的苏小淮突然睁眼。她如泄了劲儿一般地松垮了四肢,手心的术法一散,她顿时满面潮红,气喘不止。

  她一边急促呼吸,一边咬着下唇,抬手捂上了脸颊。

  啊啊啊!这对心脏太不好了啊啊啊!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不被他发现她醒了嘛!

  苏小淮浑然没了方才的镇定,她想起他刚刚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

  “啊啊啊!”

  她一把抱住了被褥,滚过来、滚过去,滚过来、滚过去……

  滚得气喘吁吁了,她便“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按了按狂跳的心口,又呼吸了一下,捂了捂发烫的脸颊。

  天,他就不怕把她弄醒了嘛……

  她抿了一下嘴唇,便觉湿软,脑中绮思一涌,更是热出了一身的躁意。

  冷静冷静!

  苏小淮下了床,去到架子旁取帕子洗脸。

  手指落在了唇上,她一顿,嘴角克制了却又克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

  次日天明,苏小淮“酒足饭饱”地醒来,趁着精神大好灵气充足的时候,将神识放到了数百里开外朝廷的营帐中去。

  她本是想看看朝廷将士们的进程的,却不想一细看,她心头一紧。

  只见阿沙竟是被人吊挂了起来,身上全是血淋淋的伤口。

  糟糕,被发现了。

  ※※※※※※※※※※※※※※※※※※※※

  杭白[坏笑]:“侍女小姐姐,你听了啥?”

  侍女微笑:“嗯,大概就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呢~”

  杭白[姨母笑]:“哦豁,还有呢?”

  侍女微笑:“嗯,吱嘎吱嘎的声音吧~”

  杭白[激动脸]:“哦豁!还有呢?!”

  侍女继续微笑:“嗯,水声吧,咕叽咕叽的那种。”

  苏小淮:“喂!”

  柳敬斋摸下巴:“看来这间屋子隔音效果不够好,下次我们换一间吧。”

  苏小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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