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 焕章下野
坐镇南昌统筹南方战事的蒋志清在接到范国璋有意归顺的报告，还是十分意外的。就在这几天，在湖广前线，战事意外的平静了下来。李宗仁在湘粤两线都不约而同的将攻势转入了守势，并有后撤迹象。加上现在范国璋的意图归顺，那就说明南方联盟出现了大变动。
从蒋志清心里，他就没认为李宗仁和冯玉祥牵头组织起来的南方联盟会折腾出多大的局面出来。曾经的北洋几大势力，包括他们GMD在南方的势力，被杨寰宇压服的时候，蒋志清就做过了总结，以一省或数省之地，仅仅靠搜刮地方得到的那点钱，是无法支撑一个长时间的战争的。当年，广东军政府，在广东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的搜刮，包赌包娼，贩毒加税，一直折腾到民不聊生。尽管这样，若是没有后期苏俄的资助，也一样支撑不下去。孙文后来执意要北伐，何尝不是知道自己在广东要呆不下去了。现在，广西、云南不过是在走他们的老路而已。
只要他们不象北方的杨寰宇那样，能依托发展生产来增加税收收入，南方联盟迟早会崩溃的。倒是湘赣的农民军现在成了心腹之患，就在前不久，他们公然打出了成立苏维埃政府的旗号，搞出了一个国中之国。要命的是，这些人在湘赣的所做作为，让军中的湘赣籍的官兵们恨得咬牙切齿，他不采取行动，军心都要不稳了。
一句“有土皆豪，无绅不劣”把在农民军控制区的所有乡绅、地主、富农，全部归入到了“土豪劣绅”的范围之中，在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下，血洗满门，劫财烧房的事情比比皆是，这可比当年GMD在广东的搜刮更彻底。再有就是所谓的苏维埃在控制区发行的钞票，这些纸币没有黄金银元的储备，也没有实物抵押，倒是把老百姓手里仅存的银元、铜板全都搜刮走了。这时候，要是被蒋志清的军队打过来，这些百姓立刻就会变得身无分文，因为这些货币，不可能被南京政府承认。而更让蒋志清惊心的，是打土豪分田地运动以来，那些抢了东家的家，杀了东家的人的的农民们，也被强行绑架到了农民军的战车之上。
在这个年代，单纯靠军伍战功升上来的军官，比例已经不很高了，大多是军校里出来的军官，能考入军校的，起码都是读书识字的人，能读书识字的家庭，绝大多数都是这些所谓的土豪劣绅家庭出来的。也就是说，凡是湘赣籍的军官，在农民军控制区里的大部分军官家庭都糟了殃。那些害怕报复的农民们，除了死心塌地的跟着农民军走，希望农民军能打胜之外，已经没了别的盼头。如果打输了，或者在战场上死去，或者活下来，但等待他们的，必定是那些回乡报仇的军官们的惨烈报复。
这是经过两年的围剿之后，蒋志清总结出来的原因中的一部分，其它的比如山高林密，不易围困，地形不熟，手下部队配合不熟练等等，不过后面这些好解决，前面的问题是真不好解决。夺回农民军的占领区，不仅要安抚那些家里亲人被杀的军官的情绪，最要命的是这些区域的百姓，几乎都身无分文，家里也没吃没穿的，这些都需要蒋志清来解决。总不能眼看着这些夺回来的地方的百姓们，冻饿而死吧？
现在，既然南方各省出现了变故，做为“四老”之一的李石曾就向蒋志清建言，把农民军的事先放一放，以现在农民军的所作所为，只要把他们封锁在一个固定区域，没准一两年里，他们自己就会乱套。毕竟还是那句话，破坏容易建设难。没吃没穿，他们能撑多久？既然建立了政权，他们就不仅要养军，还需要养民。现在他们可以在百姓头上搜刮，可他们依旧要给百姓解决吃饭问题。不如趁这个机会，先把南方联盟解决掉。
在目前情况下，李石曾的建议肯定有他的可取之处。麻烦的是，这个封锁圈是真的也不好搞，大宗的粮食、布匹、药品、军火这些好封锁，小批量的就很难。只是，眼下来看，似乎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南方各省能平定下来，也能腾出更多的兵力，来围剿。
蒋志清派出他的心腹钱大钧前往贵州，与范国璋洽谈收编的相关细节，并允诺保留范国璋的贵州省主席，但三十七师师长的职务，肯定要让出来。当然，也可以拿笔钱，退休养老，南京政府会安排一个闲职领一份薪水做养老金。
这样的条件，对范国璋来说，不算好也不算坏。要担的风险就是他放弃实职和军权后，蒋志清会不会食言而肥。领一个虚衔退休，范国璋并不是不能接受，这同样是范国璋保障后半生的一条出路，差别无非是这个虚衔能担多久而已。
不过，范国璋还是玩了点小花招，他把与蒋志清谈判的消息，暗地里派人分别捅到了昆明和南宁。在他看来，只要李宗仁和冯玉祥不希望这个联盟破裂，就一定也会派人到贵州来见他。没准，冯玉祥还会把毕节还给他。尽管范国璋他自己已经作好了接受蒋志清改编的决定，可只要冯玉祥、李宗仁他们派人来，无形中，就能帮他增加不少与钱大钧谈判的筹码不是，这有利于他在蒋志清这里，获取到最大的利益。
范国璋的估计没错，冯玉祥在知道范国璋与蒋志清的代表开始谈判收编的消息后，真的有点后悔了。做为同盟，范国璋没有其它的靠山，冯玉祥欺负起范国璋来，一点压力都没有，他不怕范国璋翻脸，因为他觉得他的实力远远超过范国璋的实力。可范国璋要是接受改变，那就意味着他与南京政府之间，失去了范国璋这个屏障，蒋志清的军队可以直接开到自己的家门口，他将直接面对蒋志清军队的进攻。
相比夺来个毕节这点小便宜，直接与蒋志清对垒，可算是亏大了。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原来死的，都是李宗仁和范国璋的人，没了范国璋挡在前面，接下来就要动用自己的本钱了，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此时此刻，冯玉祥真的非常真诚的先把毕节还回给范国璋，好维持住眼下的联盟。
所以，一得到这个消息，冯玉祥第一时间就给范国璋发去电报，表示：“惊闻部下宋哲元擅自行动，在毕节地区与兄发生误会。弟已勒令宋部撤回至原防区，并派参谋长鹿钟麟亲往贵州，向兄当面道歉，并赔偿兄之损失。大家同为盟友，实当同生死，共进退。并保证不再发生类似误会。”云云。
不过，暗地里，冯玉祥却调集国民军过之钢第二师，闻程烈第三师和佟麟阁第六师星夜开往镇雄，准备一旦范国璋不接受自己的好意，继续与钱大钧谈判的话，突袭贵阳，占领贵州全境。冯玉祥的逻辑也很简单，或者你继续当我的挡箭牌，不然的话，他就要先下手为强了，反正要与蒋志清开战，与其在云南打，还不如在贵州打。
在南宁，黄绍竑在看到相关消息，特别是看到冯玉祥发给范国璋的那份电报时，还是被冯玉祥的无赖嘴脸惊了一下。他清楚记得他前往昆明调解毕节的纠纷时，冯玉祥的那番表态讲话。“真没想到，我们的盟友是这么个小人！”他一边把相关资料交给李宗仁，一边感叹。
“你觉得范国璋还会改变主意么？我看悬！钱大钧去贵阳，应该是被动前往的。我猜是范国璋主动向蒋志清靠拢的结果！冯焕章现在再想挽回，已经晚了。这样一来，我们就被动了，从东到西，蒋志清可以从多个方向上向我们进攻，我们的处境很快就会巍巍可芨了。哎，冯焕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李宗仁满脸愁容，贵州要是接受了蒋志清的改编，他们的侧翼的掩护就没有了，会整个暴露在蒋志清的兵锋之下。
“无法挽回？那我们也要早下决断了！趁现在战场上还没失去优势，可别等城下之盟的时候，可就晚了。”黄绍竑提醒道。
让几乎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就在范国璋还在与钱大钧扯皮，讨价还价的时候，李宗仁已经与蒋志清取得了一致，宣布服从南京政府的领导，所部改变为第三军，李宗仁出任第三军军长，黄绍竑出任副军长兼广西省政府主席。随即，第三军大部陈兵与云南省界一线，并切断了钦州港至云南的通道。
得知李宗仁易帜，范国璋也急忙答应了钱大钧的条件，宣布接受南京政府的改编，并辞去贵州省主席和三十七师师长职务，出任南京政府军事参议院中将高级参议。所遗留的贵州省主席和三十七师师长，由钱大钧暂代。又一天后，刘湘也发布通电，撤销独立。不过他没有靠向蒋志清，而是宣布加入北方特区政府，并出任北方特区政府统辖川康藏的成都警备司令部司令。
这一下，冯玉祥是真的急眼了。他没想到就是占据毕节这么一件小事，竟然引发了这么大的变局。范国璋靠向蒋志清他还能够理解，李宗仁这样快的也靠向蒋志清，则是他无法理解的。他那里想到，正是他厚颜无耻的发给范国璋的那份电报，直接导致了黄绍竑和李宗仁对他的怀疑和戒备。不想死的太难看的话，谁会在和别人作战的时候，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反复无常的奸诈之徒呢？
到了这个时候，冯玉祥那里还敢出兵贵州？李宗仁掐断了他的补给通道，并且陈兵省界，随时可以向他发起进攻，钱大钧接任三十七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调集力量，准备进攻毕节。西面省界那边，投向杨寰宇怀抱的刘湘也可能出兵迪庆，因为他心里知道，杨寰宇对他的行为可不待见，特别是杨寰宇对苏俄人的反感和厌恶是举国皆知。
现在，他该怎么办？苏俄的后续援助已经不可能再运来，某种程度上来讲，苏俄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苏俄顾问和共产国际派来的政治顾问团明显的在想控制他的军队，是该摆脱他们了。眼下摆脱他们的话，就算其它好处都没有，至少能减轻杨寰宇对他的敌视，在他应付蒋志清的时候，不用担心刘湘接到杨寰宇的命令，向他发起进攻。
米夫终于领教到了华夏军阀的翻脸无情。冯玉祥一面把共产国际派来的政治顾问团和苏俄派来的军事顾问成员们礼送出境，一面要求部队里，仔细清查，把趁着这个机会进入国民军的华夏GCD成员也清理出来，礼送出境。
在做这些事的同时，冯玉祥也发表通电，表示接受南京政府的改编。不过，他要求要与蒋志清亲自协商。并且提出了不能裁减他现有的部队。对于冯玉祥的这个要求，蒋志清不能接受！如果华夏每个军阀都来玩这一手，独立，扩军，接受改变，升官，然后政府就要为这支军阀部队提供军饷和军械供应。这算什么？变相支持军阀割据吗？
谈不拢，那就只有打这一条路了。只是冯玉祥在召集心腹们开会的时候，却失望的发现，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们，并没有打仗的兴趣。因为，蒋志清虽然没有同意冯玉祥的一系列要求，不过，他却派出代表，与冯玉祥手下的将领们做了接触和承诺，他们这些人，现在是什么职务，改编后依旧是什么职务。只有一条，他们将分散调开到华夏各地去。
有了蒋志清的这个承诺，冯玉祥手下的这些将领们的选择还用说吗？打下去，就算赢了蒋志清，小小的云南能养活六个师吗？与其辛辛苦苦打赢了也没什么油水好捞，还不如接受蒋志清的条件，调防到其它地方，安安稳稳做自己的师长呢。
这个会议本来是冯玉祥的战前动员会，不想却开成了部下们劝他下野的会。鹿钟麟眼看回天无力后，说出的一句话，让冯玉祥彻底没了脾气。“总司令，暂时避下风头，兄弟们站稳了脚跟，到时您回来，登高一呼，谁会不响应？现在这点地盘，打赢了也养不活大家啊。”听了鹿钟麟的这句话，冯玉祥知道，他除了下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这样做，等待他的怕就是兵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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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蒋志清心里，他就没认为李宗仁和冯玉祥牵头组织起来的南方联盟会折腾出多大的局面出来。曾经的北洋几大势力，包括他们GMD在南方的势力，被杨寰宇压服的时候，蒋志清就做过了总结，以一省或数省之地，仅仅靠搜刮地方得到的那点钱，是无法支撑一个长时间的战争的。当年，广东军政府，在广东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的搜刮，包赌包娼，贩毒加税，一直折腾到民不聊生。尽管这样，若是没有后期苏俄的资助，也一样支撑不下去。孙文后来执意要北伐，何尝不是知道自己在广东要呆不下去了。现在，广西、云南不过是在走他们的老路而已。
只要他们不象北方的杨寰宇那样，能依托发展生产来增加税收收入，南方联盟迟早会崩溃的。倒是湘赣的农民军现在成了心腹之患，就在前不久，他们公然打出了成立苏维埃政府的旗号，搞出了一个国中之国。要命的是，这些人在湘赣的所做作为，让军中的湘赣籍的官兵们恨得咬牙切齿，他不采取行动，军心都要不稳了。
一句“有土皆豪，无绅不劣”把在农民军控制区的所有乡绅、地主、富农，全部归入到了“土豪劣绅”的范围之中，在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下，血洗满门，劫财烧房的事情比比皆是，这可比当年GMD在广东的搜刮更彻底。再有就是所谓的苏维埃在控制区发行的钞票，这些纸币没有黄金银元的储备，也没有实物抵押，倒是把老百姓手里仅存的银元、铜板全都搜刮走了。这时候，要是被蒋志清的军队打过来，这些百姓立刻就会变得身无分文，因为这些货币，不可能被南京政府承认。而更让蒋志清惊心的，是打土豪分田地运动以来，那些抢了东家的家，杀了东家的人的的农民们，也被强行绑架到了农民军的战车之上。
在这个年代，单纯靠军伍战功升上来的军官，比例已经不很高了，大多是军校里出来的军官，能考入军校的，起码都是读书识字的人，能读书识字的家庭，绝大多数都是这些所谓的土豪劣绅家庭出来的。也就是说，凡是湘赣籍的军官，在农民军控制区里的大部分军官家庭都糟了殃。那些害怕报复的农民们，除了死心塌地的跟着农民军走，希望农民军能打胜之外，已经没了别的盼头。如果打输了，或者在战场上死去，或者活下来，但等待他们的，必定是那些回乡报仇的军官们的惨烈报复。
这是经过两年的围剿之后，蒋志清总结出来的原因中的一部分，其它的比如山高林密，不易围困，地形不熟，手下部队配合不熟练等等，不过后面这些好解决，前面的问题是真不好解决。夺回农民军的占领区，不仅要安抚那些家里亲人被杀的军官的情绪，最要命的是这些区域的百姓，几乎都身无分文，家里也没吃没穿的，这些都需要蒋志清来解决。总不能眼看着这些夺回来的地方的百姓们，冻饿而死吧？
现在，既然南方各省出现了变故，做为“四老”之一的李石曾就向蒋志清建言，把农民军的事先放一放，以现在农民军的所作所为，只要把他们封锁在一个固定区域，没准一两年里，他们自己就会乱套。毕竟还是那句话，破坏容易建设难。没吃没穿，他们能撑多久？既然建立了政权，他们就不仅要养军，还需要养民。现在他们可以在百姓头上搜刮，可他们依旧要给百姓解决吃饭问题。不如趁这个机会，先把南方联盟解决掉。
在目前情况下，李石曾的建议肯定有他的可取之处。麻烦的是，这个封锁圈是真的也不好搞，大宗的粮食、布匹、药品、军火这些好封锁，小批量的就很难。只是，眼下来看，似乎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南方各省能平定下来，也能腾出更多的兵力，来围剿。
蒋志清派出他的心腹钱大钧前往贵州，与范国璋洽谈收编的相关细节，并允诺保留范国璋的贵州省主席，但三十七师师长的职务，肯定要让出来。当然，也可以拿笔钱，退休养老，南京政府会安排一个闲职领一份薪水做养老金。
这样的条件，对范国璋来说，不算好也不算坏。要担的风险就是他放弃实职和军权后，蒋志清会不会食言而肥。领一个虚衔退休，范国璋并不是不能接受，这同样是范国璋保障后半生的一条出路，差别无非是这个虚衔能担多久而已。
不过，范国璋还是玩了点小花招，他把与蒋志清谈判的消息，暗地里派人分别捅到了昆明和南宁。在他看来，只要李宗仁和冯玉祥不希望这个联盟破裂，就一定也会派人到贵州来见他。没准，冯玉祥还会把毕节还给他。尽管范国璋他自己已经作好了接受蒋志清改编的决定，可只要冯玉祥、李宗仁他们派人来，无形中，就能帮他增加不少与钱大钧谈判的筹码不是，这有利于他在蒋志清这里，获取到最大的利益。
范国璋的估计没错，冯玉祥在知道范国璋与蒋志清的代表开始谈判收编的消息后，真的有点后悔了。做为同盟，范国璋没有其它的靠山，冯玉祥欺负起范国璋来，一点压力都没有，他不怕范国璋翻脸，因为他觉得他的实力远远超过范国璋的实力。可范国璋要是接受改变，那就意味着他与南京政府之间，失去了范国璋这个屏障，蒋志清的军队可以直接开到自己的家门口，他将直接面对蒋志清军队的进攻。
相比夺来个毕节这点小便宜，直接与蒋志清对垒，可算是亏大了。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原来死的，都是李宗仁和范国璋的人，没了范国璋挡在前面，接下来就要动用自己的本钱了，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此时此刻，冯玉祥真的非常真诚的先把毕节还回给范国璋，好维持住眼下的联盟。
所以，一得到这个消息，冯玉祥第一时间就给范国璋发去电报，表示：“惊闻部下宋哲元擅自行动，在毕节地区与兄发生误会。弟已勒令宋部撤回至原防区，并派参谋长鹿钟麟亲往贵州，向兄当面道歉，并赔偿兄之损失。大家同为盟友，实当同生死，共进退。并保证不再发生类似误会。”云云。
不过，暗地里，冯玉祥却调集国民军过之钢第二师，闻程烈第三师和佟麟阁第六师星夜开往镇雄，准备一旦范国璋不接受自己的好意，继续与钱大钧谈判的话，突袭贵阳，占领贵州全境。冯玉祥的逻辑也很简单，或者你继续当我的挡箭牌，不然的话，他就要先下手为强了，反正要与蒋志清开战，与其在云南打，还不如在贵州打。
在南宁，黄绍竑在看到相关消息，特别是看到冯玉祥发给范国璋的那份电报时，还是被冯玉祥的无赖嘴脸惊了一下。他清楚记得他前往昆明调解毕节的纠纷时，冯玉祥的那番表态讲话。“真没想到，我们的盟友是这么个小人！”他一边把相关资料交给李宗仁，一边感叹。
“你觉得范国璋还会改变主意么？我看悬！钱大钧去贵阳，应该是被动前往的。我猜是范国璋主动向蒋志清靠拢的结果！冯焕章现在再想挽回，已经晚了。这样一来，我们就被动了，从东到西，蒋志清可以从多个方向上向我们进攻，我们的处境很快就会巍巍可芨了。哎，冯焕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李宗仁满脸愁容，贵州要是接受了蒋志清的改编，他们的侧翼的掩护就没有了，会整个暴露在蒋志清的兵锋之下。
“无法挽回？那我们也要早下决断了！趁现在战场上还没失去优势，可别等城下之盟的时候，可就晚了。”黄绍竑提醒道。
让几乎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就在范国璋还在与钱大钧扯皮，讨价还价的时候，李宗仁已经与蒋志清取得了一致，宣布服从南京政府的领导，所部改变为第三军，李宗仁出任第三军军长，黄绍竑出任副军长兼广西省政府主席。随即，第三军大部陈兵与云南省界一线，并切断了钦州港至云南的通道。
得知李宗仁易帜，范国璋也急忙答应了钱大钧的条件，宣布接受南京政府的改编，并辞去贵州省主席和三十七师师长职务，出任南京政府军事参议院中将高级参议。所遗留的贵州省主席和三十七师师长，由钱大钧暂代。又一天后，刘湘也发布通电，撤销独立。不过他没有靠向蒋志清，而是宣布加入北方特区政府，并出任北方特区政府统辖川康藏的成都警备司令部司令。
这一下，冯玉祥是真的急眼了。他没想到就是占据毕节这么一件小事，竟然引发了这么大的变局。范国璋靠向蒋志清他还能够理解，李宗仁这样快的也靠向蒋志清，则是他无法理解的。他那里想到，正是他厚颜无耻的发给范国璋的那份电报，直接导致了黄绍竑和李宗仁对他的怀疑和戒备。不想死的太难看的话，谁会在和别人作战的时候，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反复无常的奸诈之徒呢？
到了这个时候，冯玉祥那里还敢出兵贵州？李宗仁掐断了他的补给通道，并且陈兵省界，随时可以向他发起进攻，钱大钧接任三十七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调集力量，准备进攻毕节。西面省界那边，投向杨寰宇怀抱的刘湘也可能出兵迪庆，因为他心里知道，杨寰宇对他的行为可不待见，特别是杨寰宇对苏俄人的反感和厌恶是举国皆知。
现在，他该怎么办？苏俄的后续援助已经不可能再运来，某种程度上来讲，苏俄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苏俄顾问和共产国际派来的政治顾问团明显的在想控制他的军队，是该摆脱他们了。眼下摆脱他们的话，就算其它好处都没有，至少能减轻杨寰宇对他的敌视，在他应付蒋志清的时候，不用担心刘湘接到杨寰宇的命令，向他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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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这些事的同时，冯玉祥也发表通电，表示接受南京政府的改编。不过，他要求要与蒋志清亲自协商。并且提出了不能裁减他现有的部队。对于冯玉祥的这个要求，蒋志清不能接受！如果华夏每个军阀都来玩这一手，独立，扩军，接受改变，升官，然后政府就要为这支军阀部队提供军饷和军械供应。这算什么？变相支持军阀割据吗？
谈不拢，那就只有打这一条路了。只是冯玉祥在召集心腹们开会的时候，却失望的发现，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们，并没有打仗的兴趣。因为，蒋志清虽然没有同意冯玉祥的一系列要求，不过，他却派出代表，与冯玉祥手下的将领们做了接触和承诺，他们这些人，现在是什么职务，改编后依旧是什么职务。只有一条，他们将分散调开到华夏各地去。
有了蒋志清的这个承诺，冯玉祥手下的这些将领们的选择还用说吗？打下去，就算赢了蒋志清，小小的云南能养活六个师吗？与其辛辛苦苦打赢了也没什么油水好捞，还不如接受蒋志清的条件，调防到其它地方，安安稳稳做自己的师长呢。
这个会议本来是冯玉祥的战前动员会，不想却开成了部下们劝他下野的会。鹿钟麟眼看回天无力后，说出的一句话，让冯玉祥彻底没了脾气。“总司令，暂时避下风头，兄弟们站稳了脚跟，到时您回来，登高一呼，谁会不响应？现在这点地盘，打赢了也养不活大家啊。”听了鹿钟麟的这句话，冯玉祥知道，他除了下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这样做，等待他的怕就是兵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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