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_钓系受与叔攻的适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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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沈放五指用力按在桌面上,手背的筋根根突起,他脸色阴沉,面目冷厉,眉骨处的伤疤衬得他近乎凶狠,眼底的怒意有如实质,几乎喷薄而出。

  周望延……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善茬,和他那垃圾爹简直是血脉相承的恶毒。

  送牛奶的小哥还在家里,被他制造出的动静吓了一跳,惊讶地看向他:“沈先生?出什么事了?”

  沈放身体微微一顿,他用力闭眼,外露的情绪迅速收敛,恢复到面无表情,他重新坐下来,冲对方摆了摆手。

  耳机里的声音还在持续,他听到之前那个女生的惊叫:“哎!怎么还打人呢!”

  紧接着是关切的询问:“同学,你没事吧?”

  沈清池看到周望延向自己挥来的拳头,小时候在孤儿院打架的反应能力瞬间门发作,他迅速一偏头,抬起胳膊想要架住对方的手。

  可惜这具身体力量不足,周望延又用尽全力,他虽然成功护住了脸,胳膊上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小臂处传来钻心的疼,他被惯性推得倒退两步,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桌子被撞得滑开老远,桌面上摆放的东西倾倒,笔、矿泉水、登记簿等等,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躲避是本能反应,沈清池撞到桌子,思路已经跟上了身体,他索性借着这股惯性直接摔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闹吧。

  闹得越大,对他就越有利。

  “干什么你!怎么还打人?!”

  旁边几个高年级的男生终于看不过眼,纷纷冲上来制止周望延,而周望延的两个保镖要保护他们家少爷,又去阻拦几个学生,一时间门许多人撞成一团,互相拉扯起来,场面好不热闹。

  新生报到的流程被迫因为这场混乱而中止,有的家长不想被波及,直接带着孩子离开了,但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学生高举着手机喊道:“我都录下来了!你再动手我要报警了!”

  制止的、议论的、指责的、嚷嚷着为什么没有老师和保安管的……许许多多的人声混杂在一起,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沈清池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胳膊。

  疼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周望延的指骨磕到了他的骨头,他觉得疼,周望延肯定也不好过。

  之前那个学姐率先冲上来扶他:“同学,你没事吧?”

  沈清池抬起头,他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委屈,他在女生的搀扶下站起身,按着胳膊冲她摇摇头。

  “我带你去校医室看看吧?”女生看向他捂住的地方,白皙的皮肤红了一片,从手掌边缘蔓延出来,似乎伤得不轻。

  沈清池声音有些发抖:“谢谢学姐,我没事。”

  女生继续安抚他:“你别担心,他们已经去叫孟老师了,本来半小时前老孟还在的,就去吃个早饭就……他马上就回来了。”

  沈清池不知道“孟老师”是谁,不过听女生的口吻,应该是负责管理新生报到的人,他也没多问,只点点头。

  这时,他忽然听到远远地有人在叫“清池”,声音十分耳熟,他抬头向门口看去,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微胖女人踩着高跟冲进报到点,焦急询问:“清池,怎么回事?”

  ……是朱正娟。

  沈放果然没猜错,周望延不是独自一人。

  朱正娟那声“清池”却不是对着他叫的,而是对着周望延,她关切地来到儿子身边,仔细检查他是不是受伤了,又顺着他的目光越过人群,一眼看到了这边的沈清池。

  在看到沈清池的瞬间门,她就像是一头炸了毛的野兽,用怒发冲冠目眦尽裂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她怒气冲冲地走到沈清池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劈头盖脸地骂了下来:“周望延!你能不能要点脸!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是我们沈家的孩子!亲子鉴定也做了,你还想怎么样?我们沈家看你是个孤儿,见你可怜,才一次次对你手下留情,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清池:“……”

  哦豁,倒打一耙?

  他没吭声,围观群众又被朱正娟这一番话给搞蒙了,学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疑惑道:“你们到底谁是沈清池,谁是周望延啊?”

  “那还用问?!”朱正娟一把拉住周望延的胳膊,“我们沈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沈清池!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蹦出来的野种,嫉妒我们家清池家境好、成绩好,硬凑上来添乱,说什么,他才是我们亲生的,沈清池是个假货!现在看骗不过我们,干脆来学校捣乱,不想让我们清池顺利上大学是吧?!”

  沈清池听着她这番话,居然不生气,只是觉得好笑,他没理朱正娟,再度看向周望延:“你呢?你母亲说你是沈清池,从今往后,你就要作为‘沈清池’而活了,你开心吗?”

  周望延面色阴郁,牙关紧咬,似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沈清池又看向朱正娟:“你刚刚说,他是沈清池,对吗?那为什么二十天以前,你还对我一口一个‘清池’地叫着,短短二十天,你的儿子就换了一个人?”

  朱正娟一听这话,顿时警惕起来:“你说什么?”

  沈清池掏出手机,将音量开到最大,开始播放一段音频。

  只听那音频中传出:“……清池,你别这样,妈妈刚才想过了,是妈妈不好,你的身份证,好像真的在我这,我刚才气昏头了,对不起啊。”

  “在你那儿,那就还给我。”

  “是,是,妈妈肯定还给你……”

  短短十几秒的音频,总共只有三两句话,里面一个男声一个女声,全都清晰可闻。

  朱正娟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任谁也不会听错,而那个接她话的男声,赫然是沈清池的声音。

  沈清池对周望延道:“要不你开口说句话吧,听听我们的声音,到底谁才是音频里的这一个。”

  朱正娟面色剧变。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清池:“你……你居然录音?!”

  这段音频是沈放给的,正是由那枚偷偷塞在他背包里的窃听器录制下来,传到沈放电脑里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沈放没有将它删除,而是备份保存了下来。

  沈放原本传给他的音频比这更长,里面还有沈敬的声音,但沈清池播放时故意掐掉了那段,只放了他和朱正娟的对话。

  沈敬没有和朱正娟一起出现,已经很说明问题。

  不叫的狗才会咬人,他向来懂得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想现在就将沈家这棵巨树连根拔起,显然是不可能的。

  先砍去它的枝条,再摧毁它的躯干。

  周望延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他死死咬着牙,就是不肯开口,好像生怕被听出他不是音频里那个人似的。

  然而他之前已经开口说过话了,他的声音和沈清池的声音天差地别,在场所有听到他声音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他。

  朱正娟见刚刚扳回的场面又有再次失控的趋势,脸色阵阵发青,指着沈清池怒道:“你……你这录音一定是假的,你造假!”

  说着就来抢沈清池的手机。

  沈清池急忙避让,余光扫到外面快步走进来一个人,一把抓住了朱正娟的手腕:“这位家长,请你冷静。”

  学姐眼睛一亮:“孟老师!”

  沈清池抬眼看向“孟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戴一副金边眼镜。

  “你谁啊?”朱正娟一脸嫌弃地挣开他的手。

  “我是负责本届新生报到事务的老师,有任何疑问您都可以跟我说,还麻烦您不要在这里闹事。”

  “我?闹事?”朱正娟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我说你们从老师到学生,眼睛都瞎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闹事?明明是他!”

  她一指沈清池。

  孟老师推了推眼镜,语调依然平静:“四只眼睛都看见了,是您和您的儿子。”

  “……你!”

  朱正娟气不打一处来,脸色由青转红。

  学姐连忙凑到孟老师身边:“您怎么才来,刚刚都打起来了。”

  “我去叫校长了。”

  校长?

  沈清池听见了这句,下一刻,果然看到从外面又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非常眼熟,是之前见过的蔺校长。

  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应该都是学校的领导。

  报到点本来就拥挤,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更是无从落脚,校领导一到,学生和家长们自觉向两侧分开,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怎么回事?”蔺校长面容严肃,厉声质问,“有人冒名顶替新生入学,还动手打人?”

  “就是他们!”举着手机录像的男生指着周望延和沈清池说,“我都录下来了,一张身份证能被两个人的指纹验证通过嘿,你说邪不邪门?”

  学姐来到蔺校长身边:“校长,刚才那个沈清池……啊不,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谁才是沈清池,反正他们登记是我负责的,我来跟您说吧。”

  她跟校长交代情况,围观的学生也七嘴八舌想掺和一脚,议论声再次沸腾起来,把朱正娟和周望延母子两个淹没了。

  既然校长来了,那沈清池也没什么必要再跟那母子两个争辩,他冷眼旁观,看到朱正娟急赤白脸地要跟校领导解释什么,却被无情拦住,根本没人听她说话。

  女人尖细的嗓音不断在大厅里回响,沈清池被吵得有点头疼,想出去透透气,这才发现教学楼外面也挤满了人,才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门,报到处发生的事已经一传十十传百,半个学校都知道了。

  无数的照片、视频从学生们的手机中上传到网络,一发而不可收。

  沈敬依然没有出现。

  沈清池望着教学楼内外的人山人海,听着朱正娟越来越无力苍白的辩解,看到周望延和他的保镖被学校保安扣在大厅一角,忽然觉得这一切十分魔幻,可笑且狗血。

  如果原主在这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混乱持续了很长时间门,直到警察到来,强行驱散了人群,报到处内外围观的学生和家长一离开,大厅里瞬间门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几个当事人。

  案是学校报的,警察听完他们的描述,心下已经了然:“你们几个,都跟我们走一趟吧。”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沈清池,自然也逃不过“警局一日游”,他乖乖要跟着警察走,却被朱正娟一把抓住,后者还在试图辩解:“警察同志,他真不是我儿子,我们真的做过亲子鉴定的!”

  “麻烦您把手放开,”警察把她和沈清池分开,“到底谁是您儿子,我们自然会调查,现在我们接到的报案,是有人要顶替‘沈清池’上大学,对吧?”

  警察说着看了一眼沈清池,朱正娟立刻把周望延拉到身边:“他才是沈清池!”

  “……女士,您该不会以为我们公安的户籍系统是摆设吧?”另一个警察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转过来,把屏幕上的内容给他看,“周望延,姓名性别年龄照片都对得上,他是周望延,他是沈清池,这件事一目了然,没什么好争议的。”

  朱正娟看着屏幕上周望延的照片,脸色惨白。

  “奇怪啊,既然他不是沈清池,为什么能验证沈清池的指纹呢?学校的系统真出错了?”学姐问。

  “你们学校的系统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周望延身上,”警察看向周望延的手,“小周同学,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吧,在警察面前就没必要再装了,你现在配合的话,还不算太晚。”

  周望延沉默不语,从自己食指指腹上撕下什么东西来,交给了警察。

  一片薄而透明的指纹膜。

  “厉害啊,现在的犯罪分子,技术是越来越高了。”另一个警察调侃道。

  朱正娟看他交出了证据,两眼一翻,几乎晕倒。

  “现在我们合理怀疑你们二人冒用他人身份取得入学资格,涉嫌违法犯罪,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周望延被押上警车,而朱正娟几乎是被架进去的。

  沈清池乖巧道:“我是不是也……”

  “先等等,还有话要说,”警察拿着沈清池的旧身份证,“这张身份证不能还给你了――你已于十五天前将这张身份证挂失,并补办了新的,对吧?”

  沈清池点头,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新身份证。

  “那么这张旧证实际上已经作废了,”警察转向蔺校长,“但你们的系统是识别不出来的,他们就是利用了这样的漏洞,建议你们升级一下系统,增加人脸识别,以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跟蔺校长交代完,警察对沈清池说:“走吧,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又叫上一直陪在旁边的学姐:“你也一起。”

  沈清池跟学姐一起上了警车,因为他们这边是“受害人”和“证人”,警察对他们的态度客气很多。

  一上车,学姐就八卦兮兮地凑过来:“你叫沈清池对吧?名字真好听。”

  沈清池冲她笑笑:“你叫什么?”

  “我叫苗渺,他们都叫我苗苗姐,”女生说,“哦对了,我是学生会副会长,大你一届,你要是被欺负了,记得找我,我帮你解决。”

  沈清池微怔,又笑起来:“谢谢苗苗姐,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被欺负啊?”

  “你长得就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嘛,”苗渺说,“你要是不好欺负,能被人顶替身份上大学吗?”

  沈清池哭笑不得。

  好像……也有道理。

  “哎,你要不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苗渺好奇死了,“什么真少爷假少爷的,我知道你们沈家应该就是那个豪门沈家吧?抱错了孩子?这么狗血的吗?”

  沈清池在她口中听到“狗血”二字,顿觉十分惊喜。

  又是个游离在原书设定以外的正常人啊!

  他冲对方招招手,开始讲起了这狗血的“豪门真假少爷”事件。开车的警察居然也没有制止他们,听得津津有味。

  沈清池这边讲故事的同时,声音通过衣服上的“纽扣”,传到了沈放耳中。

  听到蔺校长和警察出现以后,沈放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将原本已经拿在手里的外套挂回衣帽架上,重新在电脑前坐下。

  沈清池听起来没什么大事,但当时他的确听到了他的痛哼,不知道他究竟伤到了哪里。

  他按住蓝牙耳机,给自己倒了杯水,听到耳机里传出女生的声音:“我叫苗渺……”

  苗渺?

  这还真巧。

  他就说这女孩的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原来是熟人。

  沈放喝了口水,才刚放松一些,就听到沈清池发出一声“嘶”,紧接着是苗渺慌张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清池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没事,不是因为你,是刚刚被周望延打的。”

  “没事吧?”苗渺焦急道,“怎么还这么红,不会骨折了吧?”

  骨折?

  沈放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拧紧眉头,将耳机的音量调大。

  “应该不会吧?”沈清池也不是很确定,“我要是骨折了,那周望延不也得骨折?”

  “那可不一定,你明显比他脆啊。”

  警察也插了一嘴:“要不要紧?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

  沈清池忙道:“不用不用,真的没事,我们还是快点去做笔录吧。”

  沈放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孩子也真是的,受伤了就该先去医院,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之前也是,盘个核桃都能把自己盘到满手是伤。

  他指尖焦躁地在桌面上轻点,有些不耐烦地继续往下听,听到沈清池跟着警察去做笔录,第三遍讲述了“豪门真假少爷”的狗血故事,以及他是怎么被偷走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又是怎么从家里逃出来,等等等等。

  当然,略去了他们互相串通的部分。

  他正听到一半,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他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赫然是“沈敬”二字。

  沈放一挑眉梢。

  他的大哥,终于来兴师问罪了。

  他故意装听不见,没搭理那通电话,电话挂断又重新打来……直到第三遍响起时,他才不紧不慢地摘掉耳机,拿起手机按下接听:“喂……”

  他嗓音很低,语调拖长,像是宿醉之后一直睡到现在,被电话打扰才醒过来:“谁啊……”

  “沈放!”沈敬的怒斥声从手机里传出,“你在什么地方!”

  “大哥?”沈放的声音清醒了一些,“在家啊,怎么了?”

  “沈清池呢?!”

  “他在啊,我给你叫他,”沈放顿了下,抬高音量,“沈清池!你爸找你,过来接电话!”

  没人回应。

  沈放奇怪地“嗯”了一声,站起身来:“沈清池?沈清池!人呢?”

  他下了楼,不知道看到什么,突然惊呼出声:“沈清池?怎么躺地上?……等等,哎你醒醒――怎么是你?”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沈敬道:“你在说什么?”

  “这不对啊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刚下来看到有人倒在客厅里,我还以为是沈清池,结果一看发现不是,好像……你醒醒啊!”

  “哎呦……”送牛奶的小哥配合他发出昏迷刚转醒的声音,“嘶好疼……怎么回事,沈先生?我怎么……”

  “我还要问你呢,怎么回事?”沈放质问道,“你是那个送牛奶的?你怎么跑我家里来了?”

  “我……”送奶小哥揉着脑袋努力思考,“我不知……哦我想起来了,我早上给你送牛奶,可是你家奶箱坏了,我按半天门铃,有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给我开了门,说什么你喝醉了,让我进来等,我一进来,就感觉脑袋后面‘咚’一下,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被沈清池打晕了?”沈放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

  “沈清池?谁啊,那个男生吗?应该是吧……这到底什么情况,这算不算工伤啊?”

  “那他现在人呢?”沈放又问。

  “这我怎么知道。”

  电话那边,沈敬叹一口气:“行了,你别找了,沈清池已经去青大了。”

  “去青大?”沈放发出匪夷所思的声音,“他去参加军训了?不是说好让他晚点去报到吗?这孩子搞什么――大哥你别急,我现在就去帮你把人逮回来。”

  沈敬长叹一声:“来不及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送奶小哥等了一会儿,才小心地问:“怎么样,我演的还行吗?骗过他了吗?”

  “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沈放结束了演戏,语调重新恢复正常,“辛苦你了,你打个车先回吧,我给你打车钱,你的配送车,今天天黑以前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送奶小哥连连摆手,“您帮过我们家那么大忙,我哪好意思管您要打车钱――那您先忙着,我这就走了。”

  沈放不再坚持,等他离开以后,回二楼拿上蓝牙耳机,也换衣服出了门。

  沈清池那边已经做完笔录了,他刚才漏了一段没听,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能听到往来的车流声,还有苗渺的声音,两人可能是在大街上。

  确定他们暂时安全,沈放开车离开别墅,往沈敬家的方向驶去。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

  一想到他们现在正处在怎样的混乱当中,沈放就忍不住心情大好,唇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他又装模作样地给沈敬打了几通电话,不出意料对方都没有接。

  他一路开车到了沈敬家,询问家里的管家道:“我哥呢?”

  “他好像是去警局了,”管家说,“您找他有事吗?”

  “什么叫有事吗,他儿子又趁我不注意离家出走了啊!”沈放故作紧张,“他现在不接我电话,沈清池的电话我也打不通,这让我怎么办?”

  “……”管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您……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我昨晚上喝醉了,刚被我哥一个电话打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您上网看看就知道了。”

  沈放莫名其妙,掏出手机上网一搜,瞬间门被铺天盖地的新闻淹没了。

  #豪门沈家真假少爷风波

  #惊!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居然不是亲生的!

  #青州大学冒名顶替案

  #真少爷顶替假少爷上大学?2022魔幻现实

  #狸猫换太子,还是太子换狸猫

  #周望延真实身份大揭秘!原来是他……

  沈放一脸错愕,冲管家道了句“我现在去找他”,扭头就走。

  开车赶往警局的路上,他随手点进那些新闻看了看,发现有不少都被404了,很显然,沈敬已经在想办法删除,可有人删,也同样有人发。

  他对他这个大哥的手段了如指掌,早就做好了准备。

  不想让事情发酵的人只有沈敬他们,想让事情发酵的人,却数不清有多少。

  警局门口停着好几辆沈家的车,沈放一进去,就看到焦头烂额的沈敬,他连忙走到他身边,低声问:“大哥,这怎么……”

  沈敬似乎没想到他还敢过来,怒视他一眼,也压低声音:“你怎么搞的?我不是说了,让你看好沈清池吗?”

  “我真的不知道啊,”沈放无奈摊手,“我昨晚上跟朋友喝酒,不小心喝大了,怎么回家的我都不记得,我哪知道你这儿子敢偷跑出去,还敢打晕来送牛奶的配送员……我以前不知道他有这么大胆啊?”

  “行了行了你少跟我扯这个,”沈敬不耐烦地摆摆手,“这没你事,你也帮不上忙,你赶紧走吧。”

  “不是,你还没跟我说,那个冒名顶替又是怎么一回事?”沈放道,“严不严重?望延和嫂子应该没大事吧?”

  “还不知道,我也是才听说的,急急忙忙就赶过来了,”沈敬疲惫叹气,“是你嫂子脑子不清楚,我这几天公司那边正忙,就没在意这些,本来都给望延办好了手续让他复读高三的,谁成想……”

  他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反正现在警察的意思是,校方非常生气,一定要让他们严肃处理,清池肯定是没事,不耽误他开学,望延……不好说,你嫂子那边……我只能说我尽力吧。”

  “大哥,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开口,是我没看好清池,这事我也有责任。”

  “行了你快走吧,你不跟我添乱我都谢谢你了。我刚才是太着急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事也不能怪你,更不能怪清池,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的这件事,但还好他去学校阻止,不然的话,你嫂子和望延可就铸成大错了。”

  沈放又跟他扯白了两句,被不耐烦的沈敬赶了出来,他站在警局门口,唇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沈敬这是弃卒保车了。

  眼看事情败露,已经无法回转,索性将所有罪名一股脑全推给朱正娟,他自己依然是个清清白白的好父亲。

  够狠毒,够阴险,够果决。

  不愧是他的亲大哥。

  沈放停在警局门口,站在树荫底下,看着沈敬的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

  等到一支烟抽完,他重新回到车里,锁上车门,给沈清池发消息:【在哪?】

  沈清池做完笔录从警局出来,就和苗渺一起往青大走,也没打车,一边散步一边跟她刷学校的贴吧和论坛。

  上午新生报到发生的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首页八成以上的贴子都在讨论这件事,“沈清池”这个名字在开学第一天就被每一个青大学子熟知,俨然成了这届新生里的“红人”。

  沈清池在途径的甜品站买了两个甜筒,分给苗渺一个,边走边吃,苗渺正在激情刷贴,自言自语道:“这谁啊在这胡编乱造,那个周望延一点都不帅好吧,一股三流言情小说的杰克苏味儿――看我回他。”

  沈清池实在太喜欢听她说话了,一词一句都是那么亲切无比,在这个天雷滚滚的小说世界当中,好像他乡遇故知一般。

  他正想看看苗渺发了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两下,他掏出来一看,是沈放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在哪?】

  沈清池放慢脚步,落在苗渺身后,回复道:【和苗学姐一起,在往青大走】

  沈放:【先别回学校了】

  沈清池:【为什么?】

  沈放:【你傻吗,这事闹得这么大,学校外面肯定全是记者,你现在回去,往枪口上撞?】

  沈清池:【对哦】

  沈清池:【那我现在去哪儿?】

  这一次对方没有及时回复,好了好半天,才发来一条:【找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给我】

  沈清池把手机屏幕按灭,追上苗渺:“苗苗姐,那个……我刚想了想,我要不还是先别回学校了吧?”

  “啊?”苗渺回过头,疑惑道,“为什么?”

  “我想……现在全学校都知道我了,我回去还不得被围观?我不是很想……”

  “说的也是啊,”苗渺露出“我懂”的表情,“不光是学生要围观你,说不定还有记者,对对对,你先别回去了,新生报到本来就有两天时间门,这事这么一闹,肯定会延迟,也不急着马上回学校。”

  “这样吧,”她说,“我先回去看看,你自己找地方躲一躲,确定安全我就给你发消息,你再回学校,好不好?”

  沈清池点头:“谢谢学姐。”

  于是两人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分开,沈清池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通了沈放的电话。

  刚一接通,沈放那边就是一句:“你还好吗?”“我?”沈清池茫然,“我没事啊,已经做完笔录了,警察没为难我。”

  “不是问你这个,”沈放皱眉,“你不是被周望延打了?”

  “啊……”沈清池的气势莫名弱了几分,“也没事。”

  沈放不依不饶:“伤到哪了?”

  沈清池不吭声。

  沈放:“脸?”

  “没有没有,”沈清池只好说,“他是想打我脸来着,我挡了一下,被打到胳膊了,真的没事。”

  “没事,当时怎么那么大动静?”

  “我撞到桌子,不小心摔倒了。”

  沈放沉默了几秒,叹口气:“中午去哪儿吃饭?”

  时间门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五分,沈清池躲在树荫下,觉得今天的天气未免太热了,阳光太足,他跟苗渺才走了这么一小会儿,晒得他浑身发烫。

  他莫名觉得手背有点痒,随手挠了挠:“还不知道。”

  “去ktv找我吧,”沈放说,“从后门进,别被你们学校的学生撞见,还是上次的包间门。”

  “嗯,好。”

  沈清池挂断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

  从这里开到沈放的ktv,刚好要经过青大正门,他果然看到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记者,学校大门紧闭,附近看不到学生,想必已经被学校勒令不准出校门,以免闹出更大的乱子。

  他按沈放说的从后门进入ktv,上楼,找到上次的包间门,轻轻敲了敲门。

  沈放到的比他更快,门刚敲下就被打开,沈放向他身后张望了一下,确定没被人跟踪,一把将他拽进包间门。

  沈清池听到门被锁上的声音,紧接着是沈放语气不太好的询问:“给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沈清池抬起胳膊。

  沈放托住他的手腕,看向他小臂上被周望延打到的地方,轻轻摸了摸,随即皱起眉头:“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沈清池“啊”一声:“是晒的吧。”

  “晒的?”沈放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把摘掉他头上的帽子,看到他脸颊通红,胳膊也通红,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没能幸免,手背上还有几道像是指甲挠出来的白印。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一把扣住某人的手:“走,跟我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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