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_钓系受与叔攻的适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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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这一声“疼”,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沈放正在烧灼的理智。

  他瞬间冷静下来,迅速松开手:“抱歉。”

  沈清池揉了揉手腕,因为被他大力抓握,纽扣在他皮肤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红印,他将衬衫袖口放下来,把红印遮住。

  沈放张了张口,一时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苏亭和陈祺语还在看着他们,他第一次觉得被人注视是这样如芒在背,忍不住轻轻吸气,再次抓住沈清池的手:“跟我来一下。”

  这一次他放轻了力道,拉着沈清池进入包间,关好门,垂眼看向他手腕:“还疼吗?”

  沈清池摇了摇头。

  沈放叹口气。

  他将语气放缓,尽可能平静地说:“我刚才太着急了,不是故意想吼你的,你别在意。”

  沈清池再度摇头。

  “我只是想问你,”沈放说,“为什么要来酒吧打工?你难道不清楚酒吧是什么地方吗?我不是给你钱了,那些钱足够你生活,你没必要来这种地方,做那些……伺候人的活儿。”

  “叔叔,”沈清池终于抬头,将手里攥了很久的银行卡递给对方,“我之前就想跟你说,这钱太多了,我不能收,相比接受这么一笔‘天降横财’,我还是更愿意在这里打工,靠我自己去赚。”

  沈放看着那张熟悉的卡片,眉心紧紧拧起:“为什么?你再怎么说也在沈家生活了十八年,这点钱对于你我来说根本不算多,更何况,这本就是沈家亏欠你的。”

  “是沈敬亏欠我的,而不是叔叔你,”沈清池执意把银行卡塞还给对方,“如果这是沈敬给我的钱,别说三百万,哪怕是三千万,三个亿,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可它并不是,这是你的钱,你没有义务替沈敬承担这些,叔叔从来不亏欠我什么。”

  薄薄的卡片还带着少年的体温,沈放捏着它,一时有些出神。

  沈清池:“至于在酒吧打工的安全性,叔叔也不用担心,陈祺语跟我说了,他们老板是好人,这里的顾客也很有素质,只是端盘子送酒而已,我不觉得这样的工作很低贱,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豪门少爷,现在不过是回归到应有的生活中去而已,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沈放被他这番话一噎,只感觉喉头哽住了什么东西,上不去也下不来,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又有重新燃起的趋势,他沉着脸色:“陈祺语说什么你就信?他说是你班长你就信他是你班长,他说带你来酒吧你就同意了,万一他是坏人呢?万一酒吧里有什么危险呢?大街上随便一个人拉住你跟你说‘我是你的某某某你跟我走吧’,你就答应了?”

  沈清池缓缓在心里敲出一个问号。

  大街上……班长……酒吧……

  沈放怎么对他和陈祺语的交谈内容这么熟悉?

  该不会,昨天他们在ktv门口相遇的时候,沈放就在暗处看着吧?

  怪不得他那时候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真是别扭的老男人啊。

  沈清池心如明镜,表面却不动声色,尝试辩解:“可是,我们已经去过学校了,他确实是我班长,他没骗人。”

  “那万一呢?万一他是冒充的,你现在已经被骗得什么都不剩了懂不懂?”

  “可他没骗我啊,他对我挺好的。”

  “……你能不能搞清楚先后顺序?”沈放太阳穴直跳,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这小笨蛋气死,“是你盲目信任他在先,发现他没骗你在后,那如果他一开始就在骗你,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吗?”

  “可是……”沈清池似乎很不理解他的逻辑,“就算是这样,我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不也是先信任了叔叔?在你眼里,我对你的信任也算‘盲目’吗?如果是的话,那叔叔和陈祺语,本质不应该是一样的吗,为什么你不骂我信任你,却骂我信任他呢?”

  沈放:“……”

  他所有教训的话都因这三言两语被生生堵了回去,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出反驳的话。

  最终,他只能头痛地捏了捏眉心,无力道:“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总之我和陈祺语就是不一样!”沈放再次把银行卡塞给对方,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场谈话,觉得自己再多待一秒都会一败涂地,“钱你收着,随便你用或者不用,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别让我难做。”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他走到包间门口,却听沈清池道:“叔叔,你是不是讨厌我?”

  沈放脚步一滞。

  他错愕回头:“你说什么?”

  “我觉得叔叔一定讨厌我,”沈清池低垂眼帘,眼中所有情绪被纤长睫毛盖住,“所以才拼命塞给我钱,想把我这个麻烦打发走。”

  沈放听到这话,心情堪称震惊,一时啼笑皆非:“你在说什么呢?”

  “对不起,”沈清池声音发哽,眼圈越来越红,他用力攥着那张银行卡,任由卡片将他的手指硌出白印,“我也觉得我很讨厌,自己没本事,还总是麻烦别人,我这段时间一定没少让叔叔头疼,不过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故作平静地说着,眼里却有不争气的泪水啪嗒地砸下来,他努力眨眼想要把它们眨掉,没想到适得其反,掉得更多了。

  沈放还没见过他哭,瞬间慌了神:“不是……你别哭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我要是讨厌你,还会关心你会不会被人骗?早巴不得你被骗走,彻底在我眼前消失才好吧?!”

  “那叔叔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沈清池抬起眼来,他眼眶一片潮湿,晶莹的泪珠成串往下掉,语调委屈极了,“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一会儿给我做饭,送我东西,一会儿又不想看见我似的跑开,一连好几天都回避我?上一刻还在说明天给我擦药,下一刻又甩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嘴上说不讨厌我,实际却处处排斥我,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沈放哑口无言。

  原来他在沈清池眼里……是这样的吗?

  “我那天,其实想找你问清楚,”沈清池抽抽搭搭,“可是鼓起勇气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却发现你把我删了。我知道,叔叔想跟我划清干系,毕竟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只是个累赘,所以我没再去找你,就这样一刀两断就好,可是今天……”他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可那些眼泪太多了,怎么也止不住,怎么也抹不完:“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为什么要关心我,我们不都已经说好不再联系了吗?你为什么又要命令我不准在这里打工……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叔叔满意?”

  沈放看着他哭,只感觉自己一颗心狠狠地揪了起来,疼到快要窒息:“不,你别哭了,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不是怎么做都不对,我是不是就不该活着?如果我不从家里逃出来会不会更好,我就乖乖如了他们的愿,就让周望延代替我上大学好了,这样就皆大欢喜,不会给任何人带去麻烦。”

  沈放瞳孔狠狠地收缩了一下,再也克制不住:“住口!别再说了!”

  他快步冲向对方,一把将沈清池抱进怀里,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按向自己:“不准再说了,不准有这种想法!是我错了,我没讨厌过你,从来都没有!”

  沈清池顺势把脸埋进他肩窝,把眼泪全蹭在他衣服上,闷声闷气地抽噎:“那为什么……”

  为什么?

  他要怎么说?

  说了,怕吓到沈清池,不说,又怕他继续误会下去,再说出什么“就不该活着”的话。

  沈放闭上眼,两腮的咬肌因为用力而显出痕迹,终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无比艰难地开了口:“不是因为我讨厌你,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不是怕你连累到我,而是怕我连累到你。”

  说完这话,他就感觉怀里纤细的身躯抖了一下。

  沈放再次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再说出更多越描越黑的解释,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促、激烈,像是等待审判时压抑的鼓点。

  他感觉到自己在发抖,身体太过紧绷,以至于快要不能呼吸了。

  沈清池……会是什么反应呢?

  是惊恐万状,还是夺门而逃?

  沈放脑中一片混乱,直到怀里的人抬起头,他看到沈清池抽了抽鼻子,止住哭泣,漆黑的眼眸中重新有了光亮,像是蒙尘的宝珠被擦拭干净,他听到他说:“真的吗?”

  沈清池扬着脸看他:“叔叔真的喜欢我吗?”

  沈放喉头微动:“嗯……”

  “那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我不怕被你连累啊,一开始是我连累你在先,你也连累我,我们才算扯平不对吗?”沈清池冲他弯了弯眼睛,破涕为笑,“我也喜欢叔叔。”

  沈放:“……”

  “叔叔真是的,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清楚,怎么可以这么别扭,”沈清池皱起两道秀气的眉,“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我刚才真的很难过。”

  沈放语塞。

  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哑然失笑。

  他到底在担心些什么,他早就该猜到,沈清池根本不会理解他所说的“喜欢”的含义。

  他在指望一个小笨蛋有什么觉悟……

  一颗悬着的心重新落回肚子,落得太狠了,以至于有些失落,沈放出神了三四秒,叹气道:“好,以后不会了。”

  “对不起啊,刚才误会你了,”沈清池抹干净脸上的眼泪,“不过叔叔,你今天突然来酒吧,是来找我吗?”

  “啊……是啊,”沈放已经不想再解释了,索性将错就错,“是想告诉你,我把核桃放在你行李箱里了,你没事的时候,记得盘。”

  “核桃?”沈清池有点茫然,“核桃在我行李箱?”

  沈放再度失语。

  亏他之前那么担心沈清池看到核桃以后会多心,合着这孩子根本没发现?

  他十分心累:“你没看到?”

  “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把行李箱放在宿舍就去找辅导员了,”沈清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的对不起,要是我看到了,也不会误会叔叔是讨厌我了。”

  沈放两眼放空:“嗯,不要紧。”

  “要不我现在回去看看吧?”沈清池说,“那么贵重的东西,我都没好好收起来,万一丢了怎么办?”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沈放不想再继续跟他讨论核桃的话题,“对了,那颗扣子,你为什么……”

  “你说这个吗?”沈清池撩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红绳,“你不是说它还能定位用吗?而且一个很贵吧,扔了怪可惜的,我想着叔叔删了我的联系方式,那万一再想找我,就可以通过它定位到我,所以……”

  他说着顿了顿:“就是把它剪下来以后,衣服上缺了一颗扣子――之前原装的那颗还在吗?叔叔能不能还给我,我想把它缝上。”

  “那个,”沈放想起被自己扔进垃圾桶的纽扣,眼皮狠狠一跳,“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好像不小心给……扔了。”

  “这样啊……”沈清池有些失望,“那我试试看能不能买到差不多的吧,缺一颗扣子,衣服也没法穿出去了。”

  沈放莫名心虚:“一件衣服而已,你缺衣服穿吗?”

  “不是缺不缺的问题,关键那件衣服去年才买的,一点都没坏,就这样扔了,难道不可惜吗?”

  一件衣服而已。

  一个在豪门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少爷,居然会为了扔一件缺扣子的衣服而惋惜。

  沈放有些怜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可惜什么,去年买的,你现在穿着已经有点小了,直接换一件不是更好?”

  “可我……”

  两人正说到这,包间门突然被人敲响,门外传来陈祺语的声音:“清池,你们聊完了吗?该到上班时间了。”

  “……我这就来!”沈清池冲沈放比了个“我出去下”的手势,开门离开了包间。

  沈放有些颓废地跟在他身后,见到“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口瓜”的苏老板朝自己走来,后者搭住他的肩膀,轻声说:“和好了?”

  沈放没什么精神,也没心思搭理她。

  “床头打架床尾和,还说你们不是小两口?”

  沈放实在懒得跟她解释,把她的手从自己肩头摘掉:“走了。”

  “去哪儿?”

  “回家一趟。”

  “回家干什么?不喝酒了吗?”

  沈放没答,快步走向门口,径直离开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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