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九千岁白月光(19)_白月光分手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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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九千岁白月光(19)

  八月十五,中秋节,蟹肥膏黄,正是搞事的好日子。

  般弱盛装出席,摩拳擦掌,等着表演一场。

  整个运筹是怎样的?

  狂徒张生以他自身做了一个局。

  大约一个月前,张六接了新的差事,替天子筹办中秋万蟹宴。

  上回及冠宴,一十四衙门大出风头,宦官部门的声望达到最盛,天子也在此事中尝到了甜头跟风光,就不太乐意用起循规蹈矩成天喊穷的礼部。

  宫中收蟹的风声早就放了出来,富贾豪绅纷纷心动,想低价买进好蟹,再高价卖给皇族。他们美滋滋做着暴富的美梦,哪里知道这狠戾内相早就摸清底细,标好一只只肥羊,准备放血宰了。

  张六的点子也很阴险。

  他派人早就将蟹都包圆了,憋着坏,不讲给富商听,当他们来买蟹,就看到那些伪装成蟹农的锦衣卫,都是生面孔,态度还很横,他们也说自己收到消息,准备今年卖个好价钱,不卖给他们这些吸血水蛭。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富商们急了,各种胁迫威逼,蟹农都不为之所动,他们心想,你不仁我也不义,就跑去找了他们当官的好兄弟,哪知道这一次他们的好兄弟不是请了病假就是出差,根本派不上用场。暴利冲昏了他们的理智,除了少部分人犹豫收手,大部分肥羊都落入内相之手。

  富商们见好兄弟靠不住了,自己改头换面,又派出面生的管家跟蟹农们谈判,废了好些嘴皮子,才用高出市场价好几倍的价格买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他们的噩梦了。

  内相不去买蟹,反而另辟蹊径,去找了一百个能把食材做成蟹肉的师傅。

  富商们:“!!!”

  这活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豪商们都傻了,大批货砸在手里,连房屋都抵押出去了!

  本指望能赚一笔,没想到棺材们都赌输了!

  他们急得心慌,想让内相收回成命,吃什么素肉啊,要吃就吃真的蟹肉啊,咋能亏待咱们的天子呢!可张夙生是什么人?这个长年累月都是血衣的太监,根本就不理会他们,一个个扔出私宅。他们这头慌不择路,连忙去找下一个买家。

  螃蟹放不久,而且还是节令食物,要是内相的素蟹宴奏效,天子赞赏,那整个京城都会刮起素蟹风,真正的螃蟹就更没人买了!

  豪商们病急乱投医,哪怕被外来的客商压了价钱,也忍痛卖出,拿回成本就别想了,最多不至于露宿街头。

  好了,大戏就到此拉开。

  当宫中举办万蟹宴,宫外的大小富豪们也从真正的蟹农嘴里得到了消息,他们都被内相耍了!

  他们一个人是怕的,但联合起来一群人,其中还混入一些想要扳倒内相的势力,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为首的富商混进了万蟹宴,要当面状告张夙生私吞他们的血汗钱。可他们哪里知道呢,这位内相早就把榨出来的油水,一分都不留,全都转到了天子的私人小金库!

  最近战事吃紧,国库也空了,这一笔快钱正好解决天子的燃眉之急。

  般弱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天子会当着众人的面责罚宠臣,但收到好处的他,肯定转头就补偿张六,来一手明降暗升,让张六的内相之位坐得更稳。毕竟张六替他背了黑锅,承担了骂名,心里肯定委屈,天子可不得好好安抚这位功臣?

  般弱不由得发出感叹。

  牛哇牛哇。

  张哥残忍薅了富商两次,自己还在天子面前捞到了忠心能干的美名。

  一箭三只小雕算是被他玩的明白了。

  当然张哥也没忘记般弱,他要用一锅锅的肉汤把般弱奶到皇后,现在只是煮好的第一锅。

  老祖宗生怕小祖宗喝汤都呛着,前天晚上拉着般弱确认细节,来来回回嘱咐她好几遍,大概意思是,当富商进来闹事,她一定要用最正义的面孔挺身而出,斥责他收刮民脂民膏,反正是怎么狠就怎么骂,半点都不用留情。

  打他那就更要动真格了。

  般弱有点小忧郁,“可是这样显得我很傻。”

  毕竟哪个嫌命长了,敢踹内相的屁股?

  她一定会被大家用小傻子的眼神看着的!

  “肉肉哪里傻了。”张家哥哥搓着她的五花肉,安慰道,“这是为了塑造你大义灭亲、除暴安良,那些阁臣一看,哎哟,这位贵人太了不起了,竟敢公然对抗掌印,他们肯定会更喜欢你,说不定会投到你的手下,来对付咱家呢。”

  他贪心嗅着她的颈间香气,“到时候,咱们就联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般弱:我懂了!我就是拿好人牌的狼人!

  狼人般弱想了想,又泄了气儿,“不行,这样太反常了,我可是你聘进来的秀女,还是宫妃,我往日的行事都向缩头乌龟靠齐,哪里打架我全是看着的,最多煽风点火,一动手我准跑得比松花蛋还快。”

  要她这样的咸鱼干儿,去反抗一个权势滔天的权宦,那些阁老的眼睛也不瞎的呀。

  肯定会看得出他们是唱双簧的角儿。

  张六则是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要反省下,自己最近胖得连松花蛋都跑不过了。”

  般弱:“……”

  般弱:“有本事你不要捏我肚子。”

  张六含笑摇头,“那不行,一天不吸你,六哥会死掉的。”

  吸这个词他还是从般弱嘴里吸收过来的,消化得很良好,往往没事干的时候,般弱就搂着松花蛋双眼空空地发呆,六哥则是一面摸她肚皮一面处理公事,最近他是愈发不掩饰了,连题本都搬到般弱脚边。小绿茶一眼都没看,谁知道这坏种又会给她挖什么坑呢。

  不接招是最好的防御!

  张六又道,“不过你说得不无道理,你懒到骨子里了,的确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这样罢,也无需特意踹我一脚表示唾弃,你只需要表现对我的不满便好了,要让内阁以为,你手里捏着我的把柄,所以张狗才不敢对你发作。”

  “他们怕我,而你能压制我,他们自然怕你。”

  般弱瞧他,很不相信的样子,“你确定我骂完你之后,你不会发作吗?”

  张大掌印/心胸狭窄有仇必报可是公认的事实!

  张狗没有犹豫,“自然,六哥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咱家是。

  晚上就把桥给拆了,让她趴在腿上,掐着屁股小肉,哭着喊哥哥。

  张狗的念头也就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他垂着眼睫,遮掩了深处的厉芒。

  反正进了宫,这里日子慢,天长地久的,女人不得滋润,终究是寂寞的,她会来找他纾解的。

  他得有耐心,等她主动开口。

  说起来宫妃与太监,朝夕相处,最为亲密,圣人的后宫有三千佳丽,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喝得上热汤的,有些宫妃们为了排遣寂寞,便瞧上了其他的男人,太监是最没有风险,无根,亦无依靠,跟太监好上了也不用担心怀孕。

  只要他们没闹得太过分,张六都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水清则无鱼,这道理他比谁都懂。

  况且,自从他提了万岁喜娈童的事情,她就对侍寝避之不及,对他来说,这未免不是一个机会。

  张六神色诡谲。

  他得好好把握,趁早把娇娇小祖宗哄进怀里。

  于是到了万蟹宴当天,天子在延年园宴请文武大臣,般弱这个三品贵人的头衔让她挤入前三排坐席,风景跟视野都是绝佳的。

  “啪!啪!啪!”

  鞭声响起,天子驾临。

  众人屏气凝神,俯首跪迎。

  “都起来吧,既是家宴,都放松些!”

  随着这一句,众臣又各自落座,这下就没什么不可直视天颜的规矩了,天子有点少年气,不太喜欢古板拘谨的,于是大家也努力装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最卖力的还是妃子们,不时抛个媚眼过去,仿佛在说你个没良心的,昨晚又跑到哪个小骚蹄子那边浪去了。

  般弱默默吃瓜。

  相比天子这个荤素不忌的变态,般弱觉得另一个变态更赏心悦目。

  延年园是名副其实的菊园,素雅的如胭脂点雪,富贵的如十丈珠帘,偏偏六哥的身后是一簇朱砂红霜,殷红如血舌绽开,衬得他人比花娇。

  或许是佳节家宴,狂徒张六难得温和一回,没有穿他那威势极重的蟒袍艳压群臣,而是换了一身更随意的红纱四兽袍,胸背彩织麒麟,那白底青般的手腕在阔袖中若隐若现,好似一弯过了水的冷玉。

  他站在圣人的身侧,低首垂眉,涂上了般弱看着就很妖的沉暗唇脂。

  般弱之前闲得无聊,还跟他交流了下口红色号,这厮说要让她涂涂自己的,体验一下太监唇脂专用色号。

  般弱天真信!了!

  那天她的嘴就跟重度中毒似的,一方面是被禽兽咬烂的,一方面是因为六哥的口红是真牛,持久芳香且不脱妆,她蹭得嘴皮都破了,都只能刮下一点点。

  她正暗中观察,六哥弯腰给天子剥蟹,动作行云流水般自如,堪称手控的盛宴。

  许是她盯着看太久,六哥借着袖袍的遮挡,撂起眼皮瞥她一眼。

  般弱立即端庄坐姿。

  天子今天很愉悦,因为张六替他解决了一件很为难的事情,也给他面子,夸赞道,“夙生,你这巧手真了不得,论起剥蟹,恐怕无人能及。”

  “奴惶恐。”

  六哥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不经意扫了眼般弱。

  咱家手巧的功夫,可不仅仅是剥蟹。

  般弱心头咯噔。

  干啥干啥,人家夸你手巧,你这意味深长的的眼神看我干什么呢。

  好在六哥记着这里是国宴,并没有撩拨太狠,而是顺着般弱的位置,一路滑了过去,那些宫妃跟大臣不由得悄悄挺直肩膀,

  上头又发话了,“这样吧,今天中秋佳节,朕心甚悦,就以菊为题,做一首诗吧!”

  般弱:“……”

  吃个蟹要这么有仪式感的吗?能不能吃完再写,都放凉了!

  万岁爷很大方,给他们准备了小剪子,允许他们在这菊园中取一支最喜欢的菊花,做完诗还能带回家里装饰,一点都不浪费!

  般弱也被迫加入头秃行列。

  半个时辰后,般弱生无可恋交卷了。

  这些咏菊诗一首首放到万岁朱解厄面前,他显然是看不完的,就让最有文气的掌印陪他一起看。六哥不疾不徐地翻看着,很快就翻到了般弱的小诗。

  深深浅浅红,清清冷冷月。

  欲剪一枝妃,年岁永同君。

  而她的案头,正横放着一枝开得正艳的朱砂红霜,跟周遭的素净文雅格然不同。菊花向来清格,像这么艳俗夺目的,基本没人选,因为在她们看来这就是失败答卷。

  而般弱坐得最稳,无视了旁人鄙夷的表情。

  她的满分答案,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最后的魁首是一鸣惊人的苏娴儿,也是张掌印跟天子同时钦点的,尤其是名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博得满堂喝彩。要不怎么说是女主光环呢,她是随口蒙的,但这里还真有个南山,众人也没有怀疑。

  般弱有点可惜,要是女主用那句“满城尽带黄金甲”就好玩了。

  “好好好!好一个采菊东篱下!爱妃果然是才气惊人!”

  朱解厄非常高兴,对苏娴儿又高看一眼,当场给她抬了婕妤,实现了两级跳,还将掌印剥的第一只蟹,宠爱无比赏赐给了苏娴儿。

  一时之间,各方心思千回百转。

  苏娴儿笑着谢恩,有意无意瞟了般弱一眼。

  那次纸船事件给苏娴儿造成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她回去之后,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哪个小贱人陷害她,索性就将当时的秀女都加入了黑名单,打算一个个搞。

  她就不信还搞不了幕后黑手!

  其他人倒没什么,就这个气运加身的万般弱比较难搞,她就跟滑不溜秋的小泥鳅一样,混在泥潭里,根本不起眼,可是你想要抓她的小辫子,也难如登天。

  直到系统更新神话版本后,显示了对手跟其他人的亲密值。

  [阵营-混乱中立-万般弱]

  [当前品级:正三品贵人]

  [预测潜质:危险]

  [该人物当前亲密值最高关联对象:张夙生(好感度9633/满值10000)]

  最离谱的是,苏娴儿攻略天子,一查,那家伙好感度才198,连四位数都没有,特别寒碜她。

  这本该是苏娴儿的高光时刻,她就听叮的一声。

  叮![张夙生]对[万般弱]好感度+10。

  叮![张夙生]对[万般弱]好感度+10。

  叮![张夙生]对[万般弱]好感度+10。

  苏娴儿:“……”

  妈的,有完没完。

  她深吸一口气,按耐自己的怒火,跟系统说,‘我要心声石,捕捉张夙生的心声!’

  她久攻不下这个男人,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为此苏娴儿咬咬牙,花费五分之一的积分,兑换了心声石。

  系统:‘叮!捕捉特定人物心声!’

  系统:‘叮!捕捉成功!现在开始同步转述张夙生的心声!’

  系统:‘肉肉这是算给我表白么?可惜哥哥更喜欢她做的淫词呢。’

  系统:‘啧,想用肉肉的甜津做墨水,给她写满一十四首小艳曲,天天给她唱小曲儿,臊她。’

  系统:‘她又在看什么?真不老实,快看哥哥,哥哥生气了,吃醋了,身体又烫又痒,要妹妹用目光舔遍。’

  苏娴儿听得面红耳赤。

  神经病吧这是!

  苏娴儿恼羞成怒,正要关掉心声石。

  系统:‘呵,这妖孽剽了诗词,又在偷听心声么——警报!警报!心声窥探引起目标人物(世界之子)的怀疑,触发世界意识的反噬,违反第2314条例,将对宿主开启惩罚机制!’

  苏娴儿都还懵着呢,系统就公布了惩罚。

  [回收纤纤玉足!]

  [回收诗词才女光环!]

  [回收……]

  苏娴儿满头冷汗,她死死低着头,绣鞋里的脚掌明显撑大了一圈,脚趾头卷曲得发疼,如同一只发肿的小馒头。

  六哥冷眼看着苏娴儿的异状,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殊不知从大选开始,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司礼监跟东厂同时监控着,跟她有关的每一件事,都被反复测试,最后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这妖孽或许能听到心里话。

  他今日算是试探出来了。

  这穿越女果然能听到心声,不然也不会那么准确抓住程贵妃、淑妃等人的把柄,好像每一个人在她面前都会愚蠢败露真面目。

  每次精明的苏娴儿露出呆呆傻傻的神色时,就是她倾听别人心声的时候,由于她靠着般弱比较近,掌印的眼神也多扫了几轮,叫他发现了端倪。

  掌印凉凉地想,看来妖孽也不是万能的,被打断施法还会遭到反噬。

  既然有这个缺点,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苏娴儿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猛地看向掌印,血红吉服,连笑容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求圣人为小民做主!”

  突然冲出来一道身影,嘭嘭嘭磕起头来,那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磕得满头是血,叫人于心不忍。

  “你是何人?”朱解厄有些迟疑,“朕似乎从来没见过你。”

  老者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讲述这一次蟹宴他被内相张夙生坑惨的事情。

  “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啊!”老者举起双臂,扬声高呼,“圣人啊,您开开眼,不要再被小人蒙蔽——”

  张夙生冷冷一笑,“混入宫宴,还一派胡言!说,你到底是谁指使来的!”

  “小民没有受到任何指使,这世道不公,权阉当道,蒙蔽圣听,小民便是舍了这条命,也要还天下一个真相!”

  内相张夙生抬起黑靴,满脸狠戾踹了老者一脚。

  “你欺君罔上,咱家今日便替天行道。”

  老者就咕噜噜滚到般弱的桌前,般弱非常清晰看见,老者狠狠咬了下舌头,还很做作喷了出来。

  因为般弱离得最近,所以她的小裙子被喷到了。

  老者抓住般弱的裙摆,奄奄一息,“娘娘,娘娘你看见了吗?这世道不公啊不公啊!”

  般弱:“……”

  这老头拉她下水,真坏。

  虽然她本来都要下的。

  “呵,你倒是满嘴圣贤道理,只怕你的圣贤,没有阎王爷来得快!”

  内相张夙生踱步到般弱的案前,老者余光瞧见那乌靴,如同黑白无常索命,目露恐惧,又生生忍住了。

  众人只见内相优雅提袍抬脚,哐当一声。

  般弱头上的衔玉珠凤鸟簪掉落下来,她如同一个救苦救难的白裙菩萨,隆重出场刷存在感。

  “内相。”

  她轻轻柔柔地开口。

  “您知道的呀,这凤鸟簪是圣人赐我的,不宜沾血呢。”

  内相的身形顿了顿,收回了长腿,他弯下被玉鸾带勾出的纤细身腰,去捡那支凤鸟簪,刚触碰的那一瞬,簪子的主人上前一步,玉兔捧月小绣鞋温柔踩在他的手指上。

  她转动晶莹似雪的脚踝,非常轻蔑地,碾压过六哥的手指。

  一根又一根。

  六哥眸底涌动乌暗,眼尾那块骨皮逐渐变得红猩。

  他给她提供了那么多的选择,踹臀的,泼茶的,摔蟹碟的,唯独没想到,她会用这种贬他入泥里的方式。

  六哥略微抬头,便是她层层叠叠如莲瓣的裙摆,略微丰盈的小腰,还有从不肯被他抱养的小兔儿。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面孔娇腴白润,像一尊温柔虚伪的小菩萨,俯视着众生蝼蚁。

  真是……太叫他着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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