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往这儿插
阳羽听得这话，心中纳闷，这赵元琛从前虽手段狠辣，面上却也是正人君子一个，说话从不这样阴阳怪气的，若非早知他本性，又与他有灭族之仇，自己说不定真会被他的外表蒙蔽，能与他做个朋友。
怎的今日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离谱？
便道：“你在关外可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说的话叫人莫名其妙。”
“你关心我吗？”赵元琛“啊”了一声，开心起来，继而又带着点委屈道：“我过得确实不好，你知道的，我向来怕脏，可去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处都是土堆子，连洗澡的水都不够，三日才能洗次澡，果然还是咱们中原舒服。”
阳羽心道谁关心你洗没洗澡，你是去流放，又不是去享福。他面上不说，又绞尽脑汁想同他扯几句，拖延一点时间，便道：“你乃流放之身，可知贸然回来便是犯了死罪？”
“当然知道，不过，”赵元琛笑嘻嘻地凑近，道，“有了你，便等于有了免死金牌，皇上那么喜欢你，定然会赦免于我。”
“你挟持朝廷命官，本就罪加一等，”阳羽冷声道，“如今还想要挟天子，简直……”
“天子？！”赵元琛打断他，突然抓住阳羽的肩膀，眼中尽是愤怒和不甘，道：“若不是因为你，如今坐在那龙椅上的天子该是我！”
当年阳羽用乌思远的身份在他身边呆了好几年，费尽心思博得他的信任，才替赵元驹收集到了许多证据，掌握了太多内幕，以至于后来被人在父皇跟前揭露时，他才会毫无招架之力。
对方早套了十个圈套，他每辩解一句，便再往他脖子上套一个套，最后一同收紧，将他一举击溃，毫无翻身之可能。
“你不仁不义，残害忠良；不忠不孝，屠戮血亲手足；狼子野心，为天下之不耻！”阳羽冷笑，“你也配做天子？”
“哦~这是又想起你们百里家那些亡魂了？”赵元琛耸耸肩，“谁叫你们百里家要与恒亲王走得那么近，又富可敌国，父皇疑心本来就重，我王叔倒了，你们岂能独善其身？”
阳羽想起他当日推开百里家紧闭的大门时，又湿又冷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鲜血的味道，原本干净的地面被一个又一个倒下的身躯覆盖，那些身躯上又盖着厚厚的积雪，已然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只从尸堆下方蜿蜒而出的一条条血痕，和雪水混在一块，结成了冰……
他闭了闭眼睛，轻声道：“你，定不得善终。”
“横竖都得死，善不善终有何区别，你还真相信底下有那十八层地狱？不过我倒想问问，”赵元琛似乎又来了兴致，道，“你当年有那么多机会杀了我，替你的家族报仇，为何一次都没动过手？”
赵元琛极信任阳羽，后来对他更是到了毫不设防的程度。
平日里两人一块待着，阳羽靠得再近，赵元琛周身气息都不会紧绷起来，他就算不会武功，也只需在袖子里藏一柄短剑或一把匕首，待靠近之时一举了结了他。
又或者趁赵元琛不备，将毒药放入他的茶水点心中——阳羽递过去的任何东西，他总是毫不犹豫便吃下去。
不仅如此，赵元琛还常常去阳羽府上吃饭喝酒，有时候一个侍从都不带，喝醉了便赖在那儿睡觉，他若想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可阳羽却直到最后都没有行动。
阳羽沉声道：“冤屈没有洗净，杀了你，百里家的冤魂便能安息了？”
“这倒是个好理由，若只杀了我一人，你们下的这么大一盘棋也就没了意义，父皇就算把皇位给了老三，也不会对我深恶痛绝，赐死我母妃！”赵元琛冷笑一声，“好一招shā•rén诛心呐，侍郎大人那几年在我身边，真真是含垢忍辱。”
阳羽别过头，不再理他。
赵元琛也只管看着他，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赵元琛却又笑起来，走过去道：“羽羽，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
“不记得，”阳羽垂眸，道，“我与你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事。”
赵元琛一愣，随即笑道：“是吗，可我记得。”
他也不等阳羽回话，又道：“我都记得。”
当年他得宠时，朝中官员都上赶着来巴结他，逢年过节争往他府上来来往往、送礼送钱不说，平日里没个什么事也要找个由头来与他攀扯，言语之间尽是谄媚之意，举手投足皆以他马首是瞻。
唯独阳羽一直都是不卑不亢，既不少了该有的礼节，也从不阿谀奉承，更不往他那送东西。
现在想想，若要讨得他欢心重用，除了政见上要与他一边，私下更该比任何人做得都夸张、送得都多都勤才是。
可他唯一送他的一样东西，还是二人相熟之后他再三讨要，阳羽才买了赠与他，做生辰贺礼用。
不过是一块寻常的翡翠盘龙玉佩，只有银元大小。
赵元琛身为最受宠的皇子，什么宝贝没见过，收到的贺礼堆满库房，各种价值连城的宝物文玩都有，他却看都不看那些东西一眼，只打开了阳羽的盒子，将那玉佩拿出来细细看了，日日挂在身上。
后来二人常在一块，去过哪些地方做了什么事，赵元琛都记得，连当时阳羽穿的什么衣衫、说话时是什么神情都清清楚楚。
他见阳羽不说话，又问：“你如今到了冬日，手上可还会生冻疮？”
说罢便去捉阳羽的手腕，想看看他的手。
说来也怪，阳羽乃堂堂百里家的长子，从小养尊处优，后来入了仕途也是平步青云，一到冬日，手上竟然会长冻疮。
那冻疮一个一个红红的，像被虫子咬过，生在葱白修长的手指上，格外刺眼。
赵元琛找了御医替他看，又弄了许多极好的药赐予他，要他好生擦着，来年便不会再有了。可到了第二年，那些冻疮还是会重新长出来。阳羽将袖子一挥，道：“冬日已过，还看什么？”
赵元琛却已经抓住了他的手，抬起来细看，只见他每根手指皆是匀称白皙，皮肤紧致柔滑，上头一点疤痕都不见，哪儿像是长过冻疮？
“看来我那些药终于起了作用，”赵元琛笑起来，道，“这样才好看。”
阳羽用力挣开他，冷笑道：“你给我的药我从来没用。”
“为何？”赵元琛道，“我绝不会害你，你该知道才是。”
阳羽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手上的冻疮，是那年冬天在百里家的尸堆里挖我父母，冻出来的。”
直到去年百里家终于沉冤得雪，他才肯让赵元驹每日抓着亲自涂了御赐的药，将那十根指头重新养好了。
赵元琛听得他这样说，垂下眼帘，看着他的手，问：“是老三替你治好的？”
又自言自语道：“自然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阳羽不想再与他纠缠，心中暗自焦急，眼下也不知几更天了，苍墨他们该知道他不见，要寻来吧？
可他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朝窗外看了一眼，外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赵元琛又在椅子上坐下，若有所思地盯着阳羽。
阳羽见他不对自己用刑，似乎也没有马上要杀他的意思，便懒得再理他，也一屁股重新坐到一旁的柴堆上。
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一会儿，还是赵元琛先开的口。
他幽幽地问：“你就不问问我无端端地跑回来做什么？”
阳羽干脆闭上了眼睛。
赵元琛见状，道：“你不是最擅长替赵元驹刺探敌情么？就不想知道？”
“你早不是皇上的对手，”阳羽道，“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成功的。”
“果然只有提到他，你才会有所反应，”赵元琛冷声道，“我听说他待你极好，常常召你入宫，一待便是许多天，还跑到你府上小住，要你赶他才走，你们……”
“我与皇上只是君臣之情，”阳羽见他阴着脸，似乎又要发疯，怕他真拿他去要挟赵元驹，便道，“皇上感念我家中凋零，又念我立了大功，才时常走动。”
又道：“你别瞎想……我和皇上，什么都没有。”
赵元琛看他神色紧张，道：“羽羽，你是……怕我生气么？”
“？”阳羽看了看他，心道这人思想如此古怪，便道：“本就什么都没有，你若要生气，便是自讨没趣。”
“我就知道，”赵元琛站起来走过去，又蹲到阳羽旁边，挨着他坐下，笑道，“你怎么会喜欢那阴险狡诈的老三，他们都被你骗了。”
阳羽越发觉得匪夷所思，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又觉得过于惊世骇俗，便不敢多言，只默默地挪开了一些，道：“你如今还敢离我这样近，就不怕我身上藏着刀，一刀杀了你？”
“你说你从前不杀我只因为事情还没了解，”赵元琛道，“可我知道，你是下不了手。从前最恨的时候尚且下不了手，何况如今？”
阳羽张了张嘴，却没话堵他，只得道：“你太小看我了，我若不是没有利器，现在早已插进你脏器。”
赵元琛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他，指着自己的心，笑道：“来，往这儿插。”author_say驹驹：羽羽，插他！鲨了他！气死老子了居然趁我不在掳走你！啊啊啊啊啊啊！凸(艹皿艹
琛琛：臭弟弟，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可是你亲哥哥！
驹驹：呸！羽羽听话，不要跟他废话，直接插他！插！多插几次！狂插！猛插！反复插！插了之后抽出来再插！！进进出出的插他！！！！
小青鸾：听着怪怪的~咳咳~原谅我满脑子都是颜料
狼崽：这回不怪你，在座的都听着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场教受反攻中。
辛芜：什么是反攻？
狼崽：就是反复被攻。
小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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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从前不杀我只因为事情还没了解，”赵元琛道，“可我知道，你是下不了手。从前最恨的时候尚且下不了手，何况如今？”
阳羽张了张嘴，却没话堵他，只得道：“你太小看我了，我若不是没有利器，现在早已插进你脏器。”
赵元琛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他，指着自己的心，笑道：“来，往这儿插。”author_say驹驹：羽羽，插他！鲨了他！气死老子了居然趁我不在掳走你！啊啊啊啊啊啊！凸(艹皿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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