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张老照片
p三天后，县城周围的一座山上。
p这座山位于工业园区的后面，山上种着着数不清的松树，放眼望去，好像一片绿色的海洋，县城的人将这座山称之为北青山。
p初春的季节，历经几场大雨的冲刷后，山路已经变得泥泞不堪。北青山的半山腰上，矗立着几座孤零零的坟墓，而埋葬在这里的人，都是曾经保卫着县城一方安宁的人民警察，也是王成和孟局的老兄弟。
p王成的儿子叫王雪松，常年在南方工作，在得知自己父亲去世的第一时间，雪松连夜坐飞机赶回了县城。
p由于王成那一辈的人，思想比较传统，所以雪松并没有选择将他火葬，而是选择了将王成的尸体先在家里停放三天，然后再进行传统的土葬。
p既然是土葬，那么传统的土葬仪式是必须尊重的。为此，局里还特意花钱请了一位阴阳先生。可能有人会说，一个警察怎么还迷信这些。
p对于这些我只能说，这并不是迷信，我认为这只不过是老祖宗为我们留下的一种传承，代表着悠久的历史。就像有些人去大街上算命一样，明知道那些算命的先生，十有八九都是骗子，可就是愿意花钱去吃这个亏，上这个当，然后还一脸开心的样子。对于这种人，你们能说他迷信么？可能只是花钱寻找心里安慰罢了。
p北青山的山脚下，王成的棺材赫然摆放在那里。山下来送行的人不多，只有我们这些警察，和王成的家属。
p小松默默地站在棺材前，眼睛一直看着棺材上的遗照。
p“小松，事都已经出了，你也别太难过了。”我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p“那天我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小松目光湿润的看着我问道“磊哥，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说我爸都五十多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
p我沉默了几秒，看着照片上身穿警服的王成，张嘴说道“责任，王叔当了一辈子警察，不管什么时候，都没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
p“说实在的，以前我一心想读警校，不为别的，只为证明我也可以像我爸一样那么优秀。可我每次和我爸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爸总是不停地拒绝我。从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心里不满的情绪越来越重。直到过了几年时间，我爸的那些老兄弟，一个接一个的牺牲了。我看见我爸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偷偷的抹眼泪。也是那时候，我终于理解了他。我爸养我长大并不是希望我多优秀，只是想看着我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幸福的过一辈子。”小松看着我问道“磊哥，你会不会害怕有一天，你也会因公殉职？”
p我想了想说道“可能我是个孤儿，还当过兵吧，保家卫国的思想，这辈子算是种在我的心里了。人生短暂，活要活的有意义，死也要死的有意义。如果怕死，我就不当警察了。”
p“那你怕什么？”
p我听着小松的话，心里突然很难受“我虽然不怕死，但是我很怕我身边的朋友离我而去，我多希望躺在棺材里的人是我，而不是王叔……”
p十分钟后，孟局和辛诚从上山走了下来。
p“小松，小磊，先生说时候不早了，咱们上山吧。”孟局看着我俩说道。
p我和小松抬起了棺材，后面是建辉和庆龙，我们四个人脚踩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
p小松大声喊道“爸，您一路走好！”
p众人跟着高声喊道“王叔，您一路走好！”
p棺材上的大公鸡一声悲鸣，我们抬着棺材朝山上走去。
p众人跟在我们身后，一直到了山上。我们四人将棺材放进了坑里，小松拿起铁锹，铲起一旁的土，一点一点的扬在了棺材上。
p“等一会！”王成的妻子，披头散发的跑了过来，哭泣着说道“儿子，你让我再看你爸一眼，我就看一眼！”
p王成的妻子说完就要往棺材上扑，金雪和思月赶紧上前拽住了她。
p金雪哭着说道“姨，您别这样，王叔已经走了，他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p思月也哭着说道“是啊，姨，您这样，王叔在天上看着多难受啊！”
p王成的妻子躺在思月怀里，崩溃的大声哭着“孩子，我俩过了大半辈子，我连他最后一眼都没见上啊！！！”
p在场的众人听见这话，全都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p……
p半小时后，王成的墓碑立在了坟前。
p“老王啊，以前咱们哥几个总说，谁要是先走了，就先给兄弟们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剩我自己了。”孟局看着周围的墓碑，不停地擦着眼角的泪水。
p辛诚站在墓碑前，也是留着眼泪说道“老王，我欠你的太多，这辈子是还不起了。如果下辈子还能相聚，我辛诚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p我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王成那灿烂且充满自信的笑容，就好像王成还在我身边不停地教我成长。
p“小磊，如果我们找不到罪犯留下的线索，我们不妨站在罪犯的角度思考一下……”
p“小磊，你记着，犯人也是人，我们一定要尊重任何一个人……”
p“小磊，你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p“小磊，今天过节，别自己在家了，来叔家吃饭……”
p“……”
p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美好的时光，如今却变成了痛苦的回忆。
p我撒了一把纸钱，对着墓碑说道“叔，今生我为你扫除一切黑暗，来世愿你能幸福的安度一生……”
p……
p下午三点，公安局内。
p“孩子，这张卡你拿着，这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了。”辛诚交给小松一张银行卡。
p“叔，你不欠我的，我爸只是完成了他的责任。”小松很明事理的说完，直接把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p“小松，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一定要坚强！”孟局看着小松说道。
p“放心吧孟叔。”小松冲孟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妈状态不太好，我就先回家了，以后有时间，我会常来看大家。”
p小松离开公安局后，屋内众人都沉默不语，对于王成的牺牲，大家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接受。
p辛诚看着沉默的众人，从兜里又拿出一张银行卡“老王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这钱你们拿去，留给局里当备用资金。”
p庆龙冲上去，抓住辛诚的脖领子，激动的喊道“有钱了不起？你是不是感觉有钱可以解决一切？你知不知道我们早就怀疑你到身上了，是王叔拦着我们，我们才没去查你！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p庆龙平时虽然跟谁都是笑嘻嘻的，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但是庆龙绝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为了警校牺牲的那些同学而加入刑警队。
p“你干嘛？这件事和辛叔有什么关系。”刘猛赶紧上前拉住庆龙。
p“你他妈也是个废物，当时你要是在场，王叔怎么会死！”
p庆龙越说越激动，和刘猛在公安局内，动手打了起来，建辉和赵大奎都没能将他俩拉开。
p“猛子！”
p辛诚大喊一声，刘猛停下了手，眼神冰冷的看着庆龙。辛诚走到我身前，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我。
p“小磊，这里的东西是我唯一能提供的线索，我没事也不会再来了，瑶瑶暂时就摆脱给你了。”
p辛诚说完快速的离开了公安局，刘猛狠狠地瞪了一眼庆龙，跟着辛诚一起离开了。
p我将信封撕开，从里面拿出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有五个人，样子都很年轻，背景是一家运输公司，名字叫“延j运输队”。
p我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辛诚，那时候的他真的很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左右，让我最惊讶的是照片上搂着辛诚的那名青年。
p青年看着和辛诚差不多大，一身肌肉，健硕的身材，长得也很精神，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青年的左眼，雾蒙蒙的一片。
p“诶？这个人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庆龙看着照片上的青年，一脸迷茫的表情。
p“是啊，我好像见过他，就在前段时间。”思阳想了半天，激动的说道“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我们那天晚上在酒店看见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p我看着照片，幽幽的说道“老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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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座山位于工业园区的后面，山上种着着数不清的松树，放眼望去，好像一片绿色的海洋，县城的人将这座山称之为北青山。
p初春的季节，历经几场大雨的冲刷后，山路已经变得泥泞不堪。北青山的半山腰上，矗立着几座孤零零的坟墓，而埋葬在这里的人，都是曾经保卫着县城一方安宁的人民警察，也是王成和孟局的老兄弟。
p王成的儿子叫王雪松，常年在南方工作，在得知自己父亲去世的第一时间，雪松连夜坐飞机赶回了县城。
p由于王成那一辈的人，思想比较传统，所以雪松并没有选择将他火葬，而是选择了将王成的尸体先在家里停放三天，然后再进行传统的土葬。
p既然是土葬，那么传统的土葬仪式是必须尊重的。为此，局里还特意花钱请了一位阴阳先生。可能有人会说，一个警察怎么还迷信这些。
p对于这些我只能说，这并不是迷信，我认为这只不过是老祖宗为我们留下的一种传承，代表着悠久的历史。就像有些人去大街上算命一样，明知道那些算命的先生，十有八九都是骗子，可就是愿意花钱去吃这个亏，上这个当，然后还一脸开心的样子。对于这种人，你们能说他迷信么？可能只是花钱寻找心里安慰罢了。
p北青山的山脚下，王成的棺材赫然摆放在那里。山下来送行的人不多，只有我们这些警察，和王成的家属。
p小松默默地站在棺材前，眼睛一直看着棺材上的遗照。
p“小松，事都已经出了，你也别太难过了。”我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p“那天我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小松目光湿润的看着我问道“磊哥，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说我爸都五十多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
p我沉默了几秒，看着照片上身穿警服的王成，张嘴说道“责任，王叔当了一辈子警察，不管什么时候，都没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
p“说实在的，以前我一心想读警校，不为别的，只为证明我也可以像我爸一样那么优秀。可我每次和我爸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爸总是不停地拒绝我。从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心里不满的情绪越来越重。直到过了几年时间，我爸的那些老兄弟，一个接一个的牺牲了。我看见我爸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偷偷的抹眼泪。也是那时候，我终于理解了他。我爸养我长大并不是希望我多优秀，只是想看着我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幸福的过一辈子。”小松看着我问道“磊哥，你会不会害怕有一天，你也会因公殉职？”
p我想了想说道“可能我是个孤儿，还当过兵吧，保家卫国的思想，这辈子算是种在我的心里了。人生短暂，活要活的有意义，死也要死的有意义。如果怕死，我就不当警察了。”
p“那你怕什么？”
p我听着小松的话，心里突然很难受“我虽然不怕死，但是我很怕我身边的朋友离我而去，我多希望躺在棺材里的人是我，而不是王叔……”
p十分钟后，孟局和辛诚从上山走了下来。
p“小松，小磊，先生说时候不早了，咱们上山吧。”孟局看着我俩说道。
p我和小松抬起了棺材，后面是建辉和庆龙，我们四个人脚踩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
p小松大声喊道“爸，您一路走好！”
p众人跟着高声喊道“王叔，您一路走好！”
p棺材上的大公鸡一声悲鸣，我们抬着棺材朝山上走去。
p众人跟在我们身后，一直到了山上。我们四人将棺材放进了坑里，小松拿起铁锹，铲起一旁的土，一点一点的扬在了棺材上。
p“等一会！”王成的妻子，披头散发的跑了过来，哭泣着说道“儿子，你让我再看你爸一眼，我就看一眼！”
p王成的妻子说完就要往棺材上扑，金雪和思月赶紧上前拽住了她。
p金雪哭着说道“姨，您别这样，王叔已经走了，他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p思月也哭着说道“是啊，姨，您这样，王叔在天上看着多难受啊！”
p王成的妻子躺在思月怀里，崩溃的大声哭着“孩子，我俩过了大半辈子，我连他最后一眼都没见上啊！！！”
p在场的众人听见这话，全都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p……
p半小时后，王成的墓碑立在了坟前。
p“老王啊，以前咱们哥几个总说，谁要是先走了，就先给兄弟们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剩我自己了。”孟局看着周围的墓碑，不停地擦着眼角的泪水。
p辛诚站在墓碑前，也是留着眼泪说道“老王，我欠你的太多，这辈子是还不起了。如果下辈子还能相聚，我辛诚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p我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王成那灿烂且充满自信的笑容，就好像王成还在我身边不停地教我成长。
p“小磊，如果我们找不到罪犯留下的线索，我们不妨站在罪犯的角度思考一下……”
p“小磊，你记着，犯人也是人，我们一定要尊重任何一个人……”
p“小磊，你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p“小磊，今天过节，别自己在家了，来叔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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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美好的时光，如今却变成了痛苦的回忆。
p我撒了一把纸钱，对着墓碑说道“叔，今生我为你扫除一切黑暗，来世愿你能幸福的安度一生……”
p……
p下午三点，公安局内。
p“孩子，这张卡你拿着，这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了。”辛诚交给小松一张银行卡。
p“叔，你不欠我的，我爸只是完成了他的责任。”小松很明事理的说完，直接把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p“小松，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一定要坚强！”孟局看着小松说道。
p“放心吧孟叔。”小松冲孟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妈状态不太好，我就先回家了，以后有时间，我会常来看大家。”
p小松离开公安局后，屋内众人都沉默不语，对于王成的牺牲，大家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接受。
p辛诚看着沉默的众人，从兜里又拿出一张银行卡“老王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这钱你们拿去，留给局里当备用资金。”
p庆龙冲上去，抓住辛诚的脖领子，激动的喊道“有钱了不起？你是不是感觉有钱可以解决一切？你知不知道我们早就怀疑你到身上了，是王叔拦着我们，我们才没去查你！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p庆龙平时虽然跟谁都是笑嘻嘻的，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但是庆龙绝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为了警校牺牲的那些同学而加入刑警队。
p“你干嘛？这件事和辛叔有什么关系。”刘猛赶紧上前拉住庆龙。
p“你他妈也是个废物，当时你要是在场，王叔怎么会死！”
p庆龙越说越激动，和刘猛在公安局内，动手打了起来，建辉和赵大奎都没能将他俩拉开。
p“猛子！”
p辛诚大喊一声，刘猛停下了手，眼神冰冷的看着庆龙。辛诚走到我身前，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我。
p“小磊，这里的东西是我唯一能提供的线索，我没事也不会再来了，瑶瑶暂时就摆脱给你了。”
p辛诚说完快速的离开了公安局，刘猛狠狠地瞪了一眼庆龙，跟着辛诚一起离开了。
p我将信封撕开，从里面拿出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有五个人，样子都很年轻，背景是一家运输公司，名字叫“延j运输队”。
p我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辛诚，那时候的他真的很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左右，让我最惊讶的是照片上搂着辛诚的那名青年。
p青年看着和辛诚差不多大，一身肌肉，健硕的身材，长得也很精神，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青年的左眼，雾蒙蒙的一片。
p“诶？这个人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庆龙看着照片上的青年，一脸迷茫的表情。
p“是啊，我好像见过他，就在前段时间。”思阳想了半天，激动的说道“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我们那天晚上在酒店看见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p我看着照片，幽幽的说道“老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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