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徐河图_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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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徐河图

  蜀地这座江湖各大门派势力纵横交错,鱼龙混杂。

  而徐河图只不过是这座偌大江湖里的一条江鲤。

  还是属于那种尚未越过龙门的那种。

  徐家之前在这座江湖上也是颇具声望,甚至在此往前倒推二十年,徐家能够与百草堂平起平坐。

  但就是这样的一尊庞然大物,有谁能够想到竟然会在旦夕之间分崩离析,土崩瓦解。

  能够在一夜之间将这头江湖巨蛟斩杀的,整座蜀地江湖也只有那座天霜山能够做到。

  所以很快就有徐家被天霜山灭门的消息在江湖上不胫而走。

  至于徐家惨遭灭门,有人说是因为徐家家主徐苦枝拒绝了天霜山“山上君臣”的条件。

  也有人说是因为天霜山的一位长老看中了徐家幼子的根骨天赋,想要带他上山修行。

  但不知为何徐家家主义正辞严地将其拒绝,并将其赶出徐家,使其颜面扫地。

  于是恼羞成怒且境界高深的天霜山长老便在一夜之间血洗了整座徐家。

  至于徐家那个被称之为“冢麒”幼子,则是在那夜之后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有人说他已经随着徐家的覆灭而身死,也有人说天霜山长老抹去他的记忆并且将他带回到了天霜山。

  真相究竟如何,这世间只怕也只有那个叫做徐河图的年轻人最为清楚了。

  在一处枯黄的芦苇荡中,徐河图面无表情地将那柄沾染了殷红鲜血的剑器从一个炼气士手中抽了出来。

  至于那个被派遣下山来的炼气士,也是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出已经浸红的道袍,嗓音微颤,“这怎么可能?!”

  满脸血污的徐河图抬脚将其踹倒在地,因为重心不稳差点使得他也扑倒在地上。

  从那踉跄的脚步中也能够看得出来先前一场生死搏杀徐河图也是受伤颇重。

  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的他将涌上喉间的那股腥甜强行咽了下去。

  然后冰冷刺骨的目光这才落在倒地不起的那名炼气士身上。

  从初见对方,他就一眼认出了这名拦路炼气士身上的道袍服饰,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更是从后者身上散发出来杀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对方来自天霜山,想要自己的性命。

  这桩事若是落在旁的江湖子弟身上说不定已经因为天霜山的名头而吓破了胆,况且对方还是一名即将踏入内门的弟子。

  当这对于徐河图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

  这些年中他面对这种拦杀已经不下十场,每次都是以重伤会其命。

  其实天霜山之所以会这般不遗余力地想要取其性命,缘由无他,只是因为他同某人一样,是当年那场灭门惨案中的一条漏网之鱼。

  他徐河图就是当年的徐家幼子,是那个修行天赋极佳,被称赞誉“一朝风雨入云海”的冢麟。

  徐河图看着地面上不断口吐鲜血的天霜山弟子,精纯的灵力正随着他胸口的呼吸起伏而慢慢消散。

  他脚步踉跄地走到他面前,眼神狠厉地说道:“人欲杀我,我恒杀之!”

  旋即他手中的那柄家传名剑“赤霄”就在那名天霜山弟子惊恐的眼神中落下。

  名剑赤霄垂落继而钉入了后者的眉心间。

  这一剑,彻底断去了这位天霜山弟子的大道生机。

  徐河图将赤霄拔出,抿了抿嘴角,看着地上的这具死尸,然后缓缓蹲下身来将其身上的金银细软搜刮尽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

  他知道天霜山是想用自己这条性命来磨砺自家山门的弟子,不然知晓自己还活着的天霜山只要随便派名内门弟子下山,自己可能早就死得不能够再死了。

  既然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那自己接着就是了,他们要来杀自己,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不断面对天霜山的追杀,对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一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徐河图掂了掂手中的“战利品”,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这次还挺肥的。”

  说完他实在强撑不住,终于将胸中的那口淤血吐了出来。

  随后他悄然换了口武夫真气,这才将体内脏腑间的疼痛抵消了些。

  虽然徐河图修道天赋极佳,哪怕他也身怀徐家的练气法门,但这些年他却没有半点踏入练气修行的念头。

  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始练气修行,天霜山那边只会按耐不住,而自己更是会死得极快。

  所以这些年他只得是一步一脚印地在这条淬体武夫的羊肠小道上稳扎稳打,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最后徐河图将赤霄归鞘,然后拖着重伤的身子离开了这片芦苇荡。

  至于那个已经身陨道消的天霜山弟子,来年春暖花开时想必尸首也就没了。

  脸色略显苍白的徐河图看了眼迎风招展的酒幡子,然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在权衡片刻后,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来壶杏花酒。”走进酒铺的徐河图沉声说道。

  店小二看着满身鲜血气的徐河图,诺诺地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就一路碎步离开了。

  经营酒铺这种生意,走南闯北混迹江湖的龙蛇他见得也不算少数,所以自然瞧得出眼前这个瞧着年纪不大的男子一身的血腥做不得假,手上有人命,而且还不少。

  这种狠茬子他惹不起,最起码怠慢不得。

  “客官,这是您要的杏花酒。”只是片刻的功夫,店小二就捧着一壶酒站在了酒桌旁,说道。

  徐河图面无表情地接过酒壶,然后从桌上挑拣了一个杯子,最后便自酌自饮了起来。

  “哎,听说了吗?百草堂昨日已经发出风云帖,邀请江湖群雄讨伐天霜山。”就在徐河图身后的那张桌子上,传来一道压低了嗓音的声响。

  正抬杯灌酒的徐河图闻声眉头微微皱起,显然虽然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耳力极好的他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中。

  “你确定是那座天霜山?”那人的同伴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

  “在这座蜀地的江湖上还有哪座天霜山?再者除了那座天霜山江湖上还有哪个势力值得百草堂兴师动众?”最先开口之人接连质问道。

  “可这也不是兴师动众的问题,若讨伐的对象真是那座庞然大物,哪怕是集结整座江湖的势力也不可能将其覆灭!”

  “谁说不是呢。所以这风云帖虽说发出去了,但敢接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所有人都在观望,看看究竟会是谁做这个出头鸟。”

  徐河图听到这后摩挲着手中酒杯,沉默不语。

  天霜山与百草堂的关系在这些年中他大致也了解清楚了。

  说实话,他并不相信百草堂敢与天霜山决裂,除非那个百里浠想要让百草堂成为第二个徐家。

  所以这次的风云帖他更愿意相信是百草堂想要替天霜山这个主子铲除“心怀叵测”的异己而故意设下的圈套。

  本来想要起身结账的徐河图很快就听到另外一重消息。

  “不过百里浠这次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听说他不仅斩杀了天霜山的于林仙,更是将其尸首挂在了堂门前,这简直就是让天霜山颜面扫地。”

  徐河图闻言眉头皱起,于林仙这个名字他从死在自己手上的天霜山弟子口中听过,山河境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死在龙门境的百里浠手上?

  况且若天霜山若真是舍了于林仙,就为了吊出几个“乱臣贼子”?这未免也太舍得下血本了。

  “要不要亲自去百草堂看看?”徐河图在心中默默想道。

  徐河图从来都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若不是如此,他早就死在下山磨砺的天霜山弟子手中了。

  所以打定主意的他没有半点耽搁,即刻动身朝百草堂赶去。

  “小二,结账!”

  就在徐河图走后没多久,他身后的那桌人冲着正在收拾残羹剩菜的店小二招呼着。

  “客官,您这桌已经有人给你们付过了。”小二闻声来到酒桌旁,笑吟吟地回道。

  看着他们二人疑惑的神情,店小二指了指徐河图先前做的位置,“就是这位给您结得酒钱。”

  说实话他也不清楚那个满身血腥气的男子为何会出手这般阔绰,不过既然人家不想说那他也不会问,做生意的那有会觉得钱烫手的?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他们当然没想到,自己之前的那番窃窃私语会被某人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

  “白师兄,这确实是我天霜山弟子无疑。”在原先那片芦苇荡中,在那具尸身前,站着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身着锦衣相貌堂堂,正是之前奉命下山的白朗。

  另外一人身形瘦削,面容蜡黄,他叫做程修山,是天霜山的一名内门弟子。

  “是谁做的?”白朗面无表情地问道。

  程修山盯着哪具尸首看了许久,“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被派下山诛杀一名叫做徐河图的凡夫俗子。”

  “但是现在他却死了,死不瞑目。”白朗双手背后,冷声道。

  那名内门弟子听出了白朗话里的凛冽寒意,没有敢再出声。

  内门弟子与长老亲传弟子之间,始终是要有些尊卑有序的。

  白朗双眸微眯,“找到他,杀了他!”

  “可是通玄长老是吩咐...”程修山欲言又止。

  “修山,师尊总会老去,以后的天霜山究竟会由谁来执掌你不会不清楚吧?”白朗扭头看向程修山,笑眯眯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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