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草_三国之曹魏虎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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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零章 草

  内外夹击之下,黄巾军到底是乌合之众,作鸟兽一般的四处逃散。

  贼将管亥也因逃脱不及,遭到生擒。

  值此一战,可谓大胜。

  之后,孔融令人在城外腾出空地,借以援军驻扎,又亲自将夏侯安等人迎进城中。

  街道上,原本因蛾贼入侵而闹得人心惶惶的百姓们,在得知击溃黄巾并且活捉了贼军主将后,无不从家中纷沓而出,想看看令孔北海都束手无术的蛾贼,是被哪个英雄人物击败。

  夏侯安骑马与孔融并肩而行,相较孔融的文儒气息,夏侯安更显年轻朝气,如鬼斧刀削的脸庞棱角,露出几许浅笑,带有不羁的洒脱。

  “这小将军,可真俊呢!”

  “真不敢相信,击溃蛾贼的居然会是这么小个娃娃!”

  “你懂什么,这就叫英雄出少年,甘罗十二为相你可知道……”

  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

  也有胆大的少女,越过人群,一口气小跑到近前,将怀中的贴身绢帕硬塞进夏侯安的手里,偷偷瞄上一眼这个俊逸非凡的少年,便俏脸一红,然后羞涩万分的扭头跑开。

  等夏侯安回过神来时,手里已经有了好些个手帕。

  “这是几个意思?”

  看着手中留有少女芳香的绢帕,夏侯安大感不解,难不成是怕我出汗热着?可这太阳也不大啊!

  骑马落后半步的夏侯杰嘿嘿笑了起来,挤眉弄眼,透出几许猥琐:“大哥,这你都不懂?那些姑娘看上你了哩!”

  “滚犊子!”

  夏侯安笑骂一声,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在扯淡。

  古代女子,哪有这么开放?

  然则另一边的曹昂表示,确实如此。

  曹昂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似乎还有些酸溜溜的……

  夏侯安笑着打趣起来:“曹子脩,叫我一声好大哥,手帕分你一些,也不是不行。更何况,你年岁也确实不小,该娶妻了,老叔可是老早就盼着抱孙子呢!”

  对于夏侯安的揶揄,曹昂神色正然:“天下未定,何以为家?”

  这本是冠军侯霍去病的名言:匈奴未灭,无以为家也!

  封狼居胥,也是曹昂的理想。

  “那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儿吧!”

  夏侯安随口一说。

  历史上,曹昂战死于宛城,英年早逝,膝下无子,后来的嗣子曹琬,也是从樊安公曹均那里过继而来。

  用膳的时候,设宴款待的郡府内,充斥着欢声笑语。

  之前曾一度怀疑过夏侯安实力的孔融,此刻不再有半分轻视,杯中酒倒满,敬了一盏又一盏,笑意岑岑的直呼‘少年英雄’。

  其他人也是或多或少的表达着谢意。

  夏侯安饮着酒,与孔融等人谈笑风生,类似于这样的场面,之前在董卓手下干活的时候,可没少见,所以喝起酒来,也不曾有半分胆怯。

  与诸人喝上几盏,夏侯安忽地发现,似乎少了个谁,脑海里过滤一遍,貌似祢衡没在。

  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环顾一圈堂内,果然不见其人。

  夏侯安便问起孔融,称自己是祢衡推荐来的,这个时候,怎么反倒不见了祢衡?

  作为忘年之交的好友,孔融显然是知道内情的,上前小声与夏侯安说明原委,是因为当初夏侯安出的那句‘离离原上草’,祢衡一直没能找着出处,他又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故而无颜出来相见。

  “唉,说来也是惭愧,正平也曾问过老夫,然老夫才疏学浅,亦是不知……”

  孔融叹息一声,抱有期冀的看向眼前少年:“伯阳可有下阙?”

  夏侯安都忘了还有这茬,这也难怪,不是你们水平低,而是这个题目超纲,就算把这个时代所有的大文学家叫来,也答不出这道题。

  于是,夏侯安让孔融派人去将祢衡请来,就说是自己的意思。

  不多时,门口便出现了祢衡的身影。

  只是以袖遮面,有些忸怩。

  夏侯安便主动打起招呼:“祢正平,好久不见。”

  夏侯安的主动,打破了祢衡内心的尴尬,便也顺着话拱手见礼:“长安一别,已是岁余,愚夫祢衡见过将军。”

  能让祢衡自称愚夫的,夏侯安还真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

  之前包括祢衡见过的蔡邕、卢植、郑玄等海内大儒,都没享过这个待遇。

  故而在听得此话以后,堂内众人皆是瞠目,脸上表情活似见鬼一般。没想到祢衡这见谁喷谁、眼睛长到天上的家伙,居然也有低下高傲头颅的一天。

  之后,祢衡更像是鼓足了勇气,自降身份以请教的口吻说道:“说来惭愧,尽管在下翻阅了无数典籍,至今也仍未能参破下阙,还请将军示下。”

  见到祢衡这般模样,众人更加好奇起来,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注定要出尽风头的少年。

  夏侯安对此不绕弯子,直接点明下阙。

  不仅如此,他还告诉祢衡,这其实是《赋得古原草送别》中的一句,整首诗的内容他也还记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得知答案的祢衡以拳砸掌,长期埋在心底的困顿,在这一刻也终于得到释放。

  而另一边的孔融却是眼神放光,击掌直呼三声:妙妙妙!

  这首诗赋与他们所作之长篇不同,内容格外简短,初听只觉平庸,然则细品之下,却是妙极。

  仅仅三五行话,便将情感抒发得酣畅淋漓。

  尤其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阙,一句写“枯”,一句写“荣”,写出了一种从烈火中再生的理想,“烧不尽”与“吹又生”又是何等的唱叹有味,令人不禁拍手叫绝。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祢衡会说,天下才学共一石,而夏侯安独得八斗的话了,这份文采,属实才高八斗,世人难及!

  而祢衡的理解却与孔融不同,他更在意的是最后两句: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这两句显然是送别之词,长安在董卓的统治之下,可不就是荒城一座么,城外的古道上长满野草,‘王孙’代指好友,萋萋充满不舍。

  难道是因为知道要与我分别,故而特意为我所作?

  心头变得激动的祢衡抬头看了过去,却发现夏侯安竟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之下,夏侯安礼貌性的微微点头。

  这一下,彻底把祢衡感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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