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一曲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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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和萧野斗嘴之余，红颜已经拿了琵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红颜今日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裙，妆容极为素淡，经过岁月的洗礼，她周遭早已褪.去了曾经的脂粉气，出现在如意楼也不会有人将她当成花魁。
可她抱着琵琶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几乎和琵琶浑然一体的气质，让明溪在惊诧之余，恍惚地窥探到曾经那个惊绝天下的琵琶圣手之风姿。
她手中的琵琶极为精致，看得出在她走后倾城将其保管得很好，没有一丝丝损坏。
红颜在距他们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横抱过琵琶在怀，调试了一下弦，弹拨了两下，神情中有些赧然，“许久没弹了，若是弹得不好，大人多多包涵。”
这句话自然是冲萧野说的。
萧野淡淡道：“不是什么正经的场合，不用怕丢脸，你放轻松即可。”
明溪也道：“红颜姐，在座都是自己人，不用紧张。”
话音一落就招来倾城一记眼神，暗道这丫头真是自来熟到一定程度了，管谁都叫自己人。
萧野眼睫一颤，很是愉悦地勾了勾唇，“是啊，都是自己人。”
红颜淡淡一笑，抬手弹拨琵琶。
正式弹起来之后，明溪就知道自己刚才那句安慰纯粹是多余，红颜不过是自谦而已。
一声琵琶音传出，清音响彻整个如意楼，如飞鸟惊林，外头喧闹的声音瞬间变得安静下来，纷纷循声望去，“谁啊？谁在谈琵琶？”
而如意楼的姐妹却是瞬间了然，激动万分地说，“是红颜姐！”
“哪个红颜？如意楼新出了一个花魁不成？”
一人发出疑问，瞬间招来无数侧目，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的孤陋寡闻，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便带着那么些鄙夷和轻视了。
“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连红颜姑娘的大名都没听过。若是要到京都任职，可要好好补补课啊。”
众人哄堂大笑。
那人被讽刺的面红耳赤，他旁边的小花魁低声告诉他，“红颜曾是咱们如意楼的头牌艺伎，和倾城姐是亲姐妹，如意楼的盛名就是她们打出去的。”
“哦，不过是个头牌嘛，我当是王母娘娘呢，一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这么大的排场，至于么。”
那人很是不屑，故意说的很大声，像是要找回刚刚丢掉的面子。
却没想到他话音一落，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不光是愤怒，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同情。
全场安静了一瞬，二楼的角落僻静处，一道白色的身影手捏青色茶盏，唇角微动，冷声吩咐，“扔出去。”
“是。”
稍顷，晏三爷便带着两个小厮过去将那大放厥词的外官从座位上薅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扔了出去，而客人们非但见怪不怪，反而拍掌叫好。
紧接着，又是一声琵琶，冷冷回响，如大珠小珠，滴落在玉盘上，带着人的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楼上楼下，鸦雀无声，一片沉寂，都在倾听着这一曲琵琶，仿佛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明溪一个只会弹棉花的，如今看着红颜的眼神得用“傻眼”来形容。
之前和红颜一起摆摊的时候她就夸赞过红颜的手，皮肤极白，手指极长，天生就是来弹琵琶的，用来和面摊饼简直太暴殄天物了。
红颜左手按着琵琶颈，右手用玉拨划过琵琶弦，拨弦的速度快到让人几乎看不到她的指法，只听得铮铮乐声自她手下倾泻而去，如漫天飞雨，余音绕梁。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曲终了，众人皆是未曾回过神来，目光还怔怔地望着上方，而离红颜最近的明溪，也是久久沉浸其中，只觉得身心像是经过了一番洗礼。
红颜收了手，舒了一口气，继而看向倾城，苦笑一声。
“果然时隔这么久不练，把功夫都还给师傅了，玉师父若还在世，听我把琵琶弹成这样，估计也得活活被我气死。”
倾城神情恬淡，“是大不如前，但也能入耳。”
“……”
明溪听到这里已经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看向倾城，“都、都弹成这样了，还只到能入耳的程度……你们会不会太过谦虚了？”
但她知道，红颜和倾城都不是妄自菲薄之人，不矜夸，却也不会贬低自己。
那以前，得弹成什么样啊？
艺术家的世界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懂的，明溪在心里默默地想。
萧野嘬了一口酒，淡淡道：“有几个音确实不够流畅，不过已经很不错了，国手之名名不虚传。”
红颜抱着琵琶站起身，朝萧野福了一礼，应下这声半批评半称赞的话。
明溪不乐意听了，斜萧野一眼，“瞧把你能的，人家红颜姐和城姐说两句也就罢了，你还来劲了。有的听就不错了，别不懂装懂啊。”
萧野指着自己，一副被轻视之后的气急败坏，“呵，我不懂？”
他放下酒杯，撸了撸袖子，转过去面对明溪，就方才红颜弹的这一曲开始品评起来，哪里节奏快了，哪里音弹错了，说的头头是道，却听得人昏昏欲睡。
明溪打了个哈欠，懒得跟他掰扯，“行行行，你懂，你最懂，你最厉害了，行了吧？”
萧野：“……”
怎么听着更来气呢？
夜色浓重，金陵城已经宵禁。
明柔在房间坐立不安，拧着眉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听到门“吱啦”一声响起，她忙迎上前去，“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丫鬟翠儿摇摇头，“没有，找遍了整个金陵城也没瞧见苏姨娘的身影，我把城里各个当铺都找了一通，掌柜的都说看着苏姨娘坐上马车回了。”
“那就奇怪了，人能去哪儿呢？”
明柔愈发惶惶不安。
自下午时分苏芸最后出去那一趟，就再没回来，这都过了晚饭的点了，人还没回，她便派人去找，但怕事情败露，也不敢大肆声张，只敢悄悄地找。
翠儿小声道：“会不会是苏姨娘带着东西，丢下小姐你偷偷跑了？”
明柔一听，扬手便扇了她一巴掌，厉喝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
翠儿吃痛，捂着脸颊，跪在地上道：“小姐息怒，奴婢只是猜测而已……”
“谁给你的胆子，敢污蔑我娘？”
明柔姣好的面容透着一丝扭曲的愤怒，打掉翠儿的手就又狠狠一掌扇了过去，看着翠儿唇角滚落下来的血珠，她的眼底带有一丝嗜血的快感。
左右开弓，噼里啪拉打了一顿，明柔“啧”了一声，甩了甩手，“狗奴才，脸皮还挺厚的，打的我手都疼了。”
她重重踢她一脚，喝道：“你自己掌嘴！”
翠儿双颊红肿，全都是巴掌印，满嘴的血污，她仰起头来委屈地看着明柔，嘤嘤啜泣，“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
她委屈极了，虽然是做下人的，但将军府家风严谨，主子们都是温和之人，从不会随意惩戒下人，便是乐阳长公主在府里那般嚣张，都不敢轻易动手。
可她自从跟了明柔，不是被掐就是被拧，如今竟然直接打她的脸，还罚她掌嘴……
“呵。”
明柔冷冷一嘲，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来看着自己，“你做错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说错了话，就该被打嘴。你是奴才，我是主子，别说你做错了，就是你没做错，我打你你也得乖乖给我受着。掌嘴！不然直接让人牙子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翠儿泣不成声，只得举起手掌掌掴自己的脸。
“啪”“啪”的巴掌声清脆地传入耳中，明柔坐在凳子上欣赏着这一幕，想起当年自己在王家做媳妇时，动辄得咎。
那个恶毒的婆婆，整日教她学规矩，在她面前她不是站着就是跪着，说错一句话便要屈辱地跪在地上打自己的脸，没想到如今她也有翻身做主人的一天。
曾经受到的屈辱，她会一点一点地都在别人身上补偿回来，反正这世道，你不欺负别人，别人就会欺负你。
至于苏芸，明柔确实有些担心，但比起担心她的安危，她更担心她会败露，毕竟拿着那么多好东西出去卖，万一被发现就糟了。
杏儿奉南夫人之命，捧着刚割来的两匹布来到明柔的院子，很是心不甘情不愿。
这么好的东西，夫人自己都不舍得用，全都送给小姐了，这个小姐还不知道是不是冒牌货，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虚有其表，比乐阳长公主还令人讨厌。
下午夫人醒过来的时候，还询问明柔的状况，她差点就把苏芸的事情说了，被南府庭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她心里清楚，老爷明知明柔母女有可能是冒牌的却迟迟不肯揭穿，还一味纵容她们，无非就是不想让夫人伤心难过，再一次“失去”女儿。
在二少爷没回来之前，便只能忍了。
杏儿叹口气，走进院子也不见翠儿出来迎接，很是纳闷地朝房间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清脆的声响，还夹杂着几声哭泣的求饶。
她一惊，这不是翠儿的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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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和萧野斗嘴之余，红颜已经拿了琵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红颜今日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裙，妆容极为素淡，经过岁月的洗礼，她周遭早已褪.去了曾经的脂粉气，出现在如意楼也不会有人将她当成花魁。
可她抱着琵琶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几乎和琵琶浑然一体的气质，让明溪在惊诧之余，恍惚地窥探到曾经那个惊绝天下的琵琶圣手之风姿。
她手中的琵琶极为精致，看得出在她走后倾城将其保管得很好，没有一丝丝损坏。
红颜在距他们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横抱过琵琶在怀，调试了一下弦，弹拨了两下，神情中有些赧然，“许久没弹了，若是弹得不好，大人多多包涵。”
这句话自然是冲萧野说的。
萧野淡淡道：“不是什么正经的场合，不用怕丢脸，你放轻松即可。”
明溪也道：“红颜姐，在座都是自己人，不用紧张。”
话音一落就招来倾城一记眼神，暗道这丫头真是自来熟到一定程度了，管谁都叫自己人。
萧野眼睫一颤，很是愉悦地勾了勾唇，“是啊，都是自己人。”
红颜淡淡一笑，抬手弹拨琵琶。
正式弹起来之后，明溪就知道自己刚才那句安慰纯粹是多余，红颜不过是自谦而已。
一声琵琶音传出，清音响彻整个如意楼，如飞鸟惊林，外头喧闹的声音瞬间变得安静下来，纷纷循声望去，“谁啊？谁在谈琵琶？”
而如意楼的姐妹却是瞬间了然，激动万分地说，“是红颜姐！”
“哪个红颜？如意楼新出了一个花魁不成？”
一人发出疑问，瞬间招来无数侧目，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的孤陋寡闻，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便带着那么些鄙夷和轻视了。
“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连红颜姑娘的大名都没听过。若是要到京都任职，可要好好补补课啊。”
众人哄堂大笑。
那人被讽刺的面红耳赤，他旁边的小花魁低声告诉他，“红颜曾是咱们如意楼的头牌艺伎，和倾城姐是亲姐妹，如意楼的盛名就是她们打出去的。”
“哦，不过是个头牌嘛，我当是王母娘娘呢，一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这么大的排场，至于么。”
那人很是不屑，故意说的很大声，像是要找回刚刚丢掉的面子。
却没想到他话音一落，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不光是愤怒，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同情。
全场安静了一瞬，二楼的角落僻静处，一道白色的身影手捏青色茶盏，唇角微动，冷声吩咐，“扔出去。”
“是。”
稍顷，晏三爷便带着两个小厮过去将那大放厥词的外官从座位上薅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扔了出去，而客人们非但见怪不怪，反而拍掌叫好。
紧接着，又是一声琵琶，冷冷回响，如大珠小珠，滴落在玉盘上，带着人的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楼上楼下，鸦雀无声，一片沉寂，都在倾听着这一曲琵琶，仿佛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明溪一个只会弹棉花的，如今看着红颜的眼神得用“傻眼”来形容。
之前和红颜一起摆摊的时候她就夸赞过红颜的手，皮肤极白，手指极长，天生就是来弹琵琶的，用来和面摊饼简直太暴殄天物了。
红颜左手按着琵琶颈，右手用玉拨划过琵琶弦，拨弦的速度快到让人几乎看不到她的指法，只听得铮铮乐声自她手下倾泻而去，如漫天飞雨，余音绕梁。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曲终了，众人皆是未曾回过神来，目光还怔怔地望着上方，而离红颜最近的明溪，也是久久沉浸其中，只觉得身心像是经过了一番洗礼。
红颜收了手，舒了一口气，继而看向倾城，苦笑一声。
“果然时隔这么久不练，把功夫都还给师傅了，玉师父若还在世，听我把琵琶弹成这样，估计也得活活被我气死。”
倾城神情恬淡，“是大不如前，但也能入耳。”
“……”
明溪听到这里已经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看向倾城，“都、都弹成这样了，还只到能入耳的程度……你们会不会太过谦虚了？”
但她知道，红颜和倾城都不是妄自菲薄之人，不矜夸，却也不会贬低自己。
那以前，得弹成什么样啊？
艺术家的世界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懂的，明溪在心里默默地想。
萧野嘬了一口酒，淡淡道：“有几个音确实不够流畅，不过已经很不错了，国手之名名不虚传。”
红颜抱着琵琶站起身，朝萧野福了一礼，应下这声半批评半称赞的话。
明溪不乐意听了，斜萧野一眼，“瞧把你能的，人家红颜姐和城姐说两句也就罢了，你还来劲了。有的听就不错了，别不懂装懂啊。”
萧野指着自己，一副被轻视之后的气急败坏，“呵，我不懂？”
他放下酒杯，撸了撸袖子，转过去面对明溪，就方才红颜弹的这一曲开始品评起来，哪里节奏快了，哪里音弹错了，说的头头是道，却听得人昏昏欲睡。
明溪打了个哈欠，懒得跟他掰扯，“行行行，你懂，你最懂，你最厉害了，行了吧？”
萧野：“……”
怎么听着更来气呢？
夜色浓重，金陵城已经宵禁。
明柔在房间坐立不安，拧着眉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听到门“吱啦”一声响起，她忙迎上前去，“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丫鬟翠儿摇摇头，“没有，找遍了整个金陵城也没瞧见苏姨娘的身影，我把城里各个当铺都找了一通，掌柜的都说看着苏姨娘坐上马车回了。”
“那就奇怪了，人能去哪儿呢？”
明柔愈发惶惶不安。
自下午时分苏芸最后出去那一趟，就再没回来，这都过了晚饭的点了，人还没回，她便派人去找，但怕事情败露，也不敢大肆声张，只敢悄悄地找。
翠儿小声道：“会不会是苏姨娘带着东西，丢下小姐你偷偷跑了？”
明柔一听，扬手便扇了她一巴掌，厉喝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
翠儿吃痛，捂着脸颊，跪在地上道：“小姐息怒，奴婢只是猜测而已……”
“谁给你的胆子，敢污蔑我娘？”
明柔姣好的面容透着一丝扭曲的愤怒，打掉翠儿的手就又狠狠一掌扇了过去，看着翠儿唇角滚落下来的血珠，她的眼底带有一丝嗜血的快感。
左右开弓，噼里啪拉打了一顿，明柔“啧”了一声，甩了甩手，“狗奴才，脸皮还挺厚的，打的我手都疼了。”
她重重踢她一脚，喝道：“你自己掌嘴！”
翠儿双颊红肿，全都是巴掌印，满嘴的血污，她仰起头来委屈地看着明柔，嘤嘤啜泣，“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
她委屈极了，虽然是做下人的，但将军府家风严谨，主子们都是温和之人，从不会随意惩戒下人，便是乐阳长公主在府里那般嚣张，都不敢轻易动手。
可她自从跟了明柔，不是被掐就是被拧，如今竟然直接打她的脸，还罚她掌嘴……
“呵。”
明柔冷冷一嘲，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来看着自己，“你做错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说错了话，就该被打嘴。你是奴才，我是主子，别说你做错了，就是你没做错，我打你你也得乖乖给我受着。掌嘴！不然直接让人牙子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翠儿泣不成声，只得举起手掌掌掴自己的脸。
“啪”“啪”的巴掌声清脆地传入耳中，明柔坐在凳子上欣赏着这一幕，想起当年自己在王家做媳妇时，动辄得咎。
那个恶毒的婆婆，整日教她学规矩，在她面前她不是站着就是跪着，说错一句话便要屈辱地跪在地上打自己的脸，没想到如今她也有翻身做主人的一天。
曾经受到的屈辱，她会一点一点地都在别人身上补偿回来，反正这世道，你不欺负别人，别人就会欺负你。
至于苏芸，明柔确实有些担心，但比起担心她的安危，她更担心她会败露，毕竟拿着那么多好东西出去卖，万一被发现就糟了。
杏儿奉南夫人之命，捧着刚割来的两匹布来到明柔的院子，很是心不甘情不愿。
这么好的东西，夫人自己都不舍得用，全都送给小姐了，这个小姐还不知道是不是冒牌货，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虚有其表，比乐阳长公主还令人讨厌。
下午夫人醒过来的时候，还询问明柔的状况，她差点就把苏芸的事情说了，被南府庭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她心里清楚，老爷明知明柔母女有可能是冒牌的却迟迟不肯揭穿，还一味纵容她们，无非就是不想让夫人伤心难过，再一次“失去”女儿。
在二少爷没回来之前，便只能忍了。
杏儿叹口气，走进院子也不见翠儿出来迎接，很是纳闷地朝房间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清脆的声响，还夹杂着几声哭泣的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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