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晋江wen学城独发_宫锁春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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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晋江wen学城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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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一声,皇帝眼神冰冷将茶盏重重放在矮几上,语气几乎结冰似的:“你是说,锦嫔有可能是不知不觉服用了寒凉之物小产,而后因持续服用寒凉之物身子亏空?”

  崔太医是太后的人,而太后又将那秘药送到过天地一家春……皇帝心里杀气猛地高不少。

  孙起行和魏嬷嬷都被皇帝那浑身冰冷的气压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连程太医心里都有些哆嗦。

  程太医迟疑了会儿才低低应声:“微臣感觉到的脉象……确实是身子亏损极重,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影响寿数。”

  其实他觉得也有可能是寒毒之物引发身子亏空或者真是小产,他不敢肯定,便不敢多说。

  太医院的大夫医术自然是高明的,很多时候比外头的所谓名医医术好得多。只是伺候紫禁城里的主子,大概、可能、也许的脉象是绝不敢有人多舌的,古往今来多少太医就因为多嘴哪怕一句话全族都丢了命。

  身为太医最先需提高的并非医术,而是说话的准,程太医这都已经算是多说了,换那些喜好开平安方子的太医过来,也只会说静嘉底子弱,还需多温养些时日罢了。

  鄂鲁寻来的名医也是有本事的,墨勒氏那方子毒性本就不容易叫人发现,即便安国公毒发身亡,诊断出来也只会是掏空了身子影响到寿数,不会有中毒的迹象。

  那位名医只调整了里头几味药材的用量,便造成了静嘉如今身子亏空的假象,至于前两个月的葵异像……静嘉躺在幔帐包围之中,角勾起一抹笑来,自从得知鄂鲁进内务府,她早就做了准备。

  既然万岁爷都允准她算计,她若是不将万岁爷算计进去,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一年多来的教诲。

  皇帝紧着转了自己手上的扳指一会儿,沉声问:“你可有法子将锦嫔的身体调理好?朕的是彻底康复,绝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程太医有些为难,迟疑着躬身:“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替娘娘调理,彻底康复并非不可,只是……非一日之功,至少需一年的功夫。”

  皇帝淡淡嗯了声:“此事只你一

  人知便可,以后朕给你机会替锦嫔诊脉,若是被其他人知了,你知是什么下场。”

  程太医赶忙:“微臣明白。”

  孙起行带程太医下去开了方子,亲自跑了一趟抓药。

  熬药的功夫,皇帝并没有回乾清宫,反倒是叫林守成伺候着解了衣裳,抱着静嘉躺下来。

  “那日在九洲清晏,你跟朕提起秘药时,便知自己小产了是吗?”皇帝将静嘉揽得紧,静嘉脚蹭在他身上,冰凉一片,直叫他心底也跟着发凉。

  静嘉沉默了会儿摇摇头:“嫔妾不觉得自己是小产了,从柔妃有身孕月余便做了安排便能看得出来,女子是不是有身孕自己该是有感觉的,嫔妾没有怀身子的征兆。”

  皇帝轻轻吻了吻她发心没说话,也许静嘉说得对,可皇帝在后宫见的多了便知,有些人怀了身子是没预兆的,甚至还有人到三四个月都蒙在鼓里,不知不觉被人害得小产。

  他清楚静嘉是个会算计的,也有可能如今还是在算计他的怜惜,一如在丽景轩西配殿时候。

  可皇帝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心里不好受,这感觉比得知额娘和姐姐没了的时候都来的凶猛。

  那时他更多是憋着一口气死死咬住牙将血泪咽回去,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谁都能捏死的六阿哥,权势滔天带来的是更猛烈更细密的疼痛,让他恨不能将关尔佳氏满门抄斩。

  “您别难受,我说真的。”静嘉抬起头小心用沁凉的小手抚着皇帝的下巴轻轻摩挲,“您也知我是个于算计的,若真是小产,我不可能咽回去不说,肯定将这事儿算在谁身上,起码替您扫平些腻烦才是。可确实不是,您相信女人的直觉呀。”

  皇帝轻笑出声:“你还知自个儿是女人?这一个多月朕不宣你,你就蔫巴儿的窝在丽景轩,也不知争宠,朕还真忘了有这么个女人。”

  静嘉哼哼唧唧不依:“那您怎么不知我这是故意惹您心……咳咳,认真反省自己的错处呢,总得想清明了才敢往您跟前儿凑呀。”

  “没良心的小东西,虽然朕利用你,可对你也够好了吧?”皇帝轻轻咬住她耳朵,那总容易绯红的耳垂都不

  如过去滚烫,“你倒是计较着跟朕分个输赢?嗯?”

  “那嫔妾是不敢的,但是您光凭我一句话,就决定惩罚我,我心里肯定不舒服呀。”静嘉缩着脖儿软声嘟囔,“我就是因为守着您的人才会口无遮拦,偏偏您因这个叫我难过,我又不是草木做的,黑心肠也是心肠不是?”

  皇帝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在那牡丹花纹的地方啄吻:“好,是朕错了,朕跟你赔不是行吧?”

  端着药躬身正打算说话的魏嬷嬷:“……”

  有,有这么当奴才的吗?她更看不懂小主了,可想起小主说过的话,魏嬷嬷心里莫名多了几分佩服。

  “万岁爷,小主,药熬好了。”魏嬷嬷恭谨轻声。

  静嘉闻言立马拧起眉来,浑身透露着抗拒:“万岁爷……明儿个再喝好不好?”

  “朕不罚你是给你记着呢。”皇帝不轻不重威胁。

  静嘉不服气:“您都跟我赔不是了,怎么还给我记着呢?您是不知,苦药汤子我都喝了不知多久,胃口都喝没了,我现在听见药浑身哪儿都不舒服。”

  皇帝叫她这摆明了耍赖的态度弄得有些无奈,叫魏嬷嬷端药进来,自个儿亲自喂静嘉:“等你好了,就不必喝了,你听话。”

  “不……我闻着恶心。”静嘉眼眶子都红了,“不然您喝一口试试,真的特别难喝。”

  皇帝动作顿了顿,真有喝的意思,魏嬷嬷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朕喝一口,你就全喝了?”皇帝挑眉看着静嘉问。

  静嘉迟疑着点了点头。

  皇帝也不说别的,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差点没吐出来,他真是砍了程太医脑袋的心都有了。

  这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又苦又涩还淡得很,皇帝咽下去的功夫差点儿没闷过气去。

  这程太医不是欺负锦嫔吧?他也喝过程太医开的药,明明可以用上好的花蜜或者花露中和,即便难喝也没难喝到这个程度。

  见皇帝脸色发青,魏嬷嬷莫名忍下笑意,赶忙回话:“万岁爷,程太医特意交代了,小主喝的药以温补为主,需在体内多留些时候才好,而蜂蜜或者花露益脾胃,与其中一味药材还有些

  冲突会有些微毒性,不适合一起服用。”

  皇帝看着静嘉眼巴巴的可怜模样,这会子心软到觉得自个儿多说一句话都是欺负人:“朕喝完了,已经不烫了,你一口气喝掉吧。”

  见皇帝用‘早死早超生’的表情看着自己,静嘉楞了一下,只能委屈巴拉接过来,掉后喝了大半盏温才压下想吐的念头。

  随后她背过身去,再不理会皇帝,即便被抱在怀里,她也不肯转过身来,怎么都不肯跟他说话。

  “你乖一些,朕知你不舒服,等你好了,不管是生个小公主还是小阿哥,朕都给你晋位,好不好?”皇帝也不知怎的,抱住冰凉的娇软,温柔讨巧的话儿张嘴就说了出来。

  静嘉哼哼两声,还是不肯说话。

  皇帝哭笑不得,只能不停亲着她耳朵继续哄:“好姑娘,不生朕的气了好不好?明儿个朕叫人给你送些好东西过来,再不敢有人欺负你了,宁宁乖……”

  “您别明儿个回去以后,又开始气嫔妾装可怜算计您就好。”静嘉哽咽着。

  皇帝轻笑,将她转过来紧紧拥在怀里:“即便是算计,朕心甘情愿受着这一回,绝不呲哒你,可好?”

  静嘉在他颈窝蹭了蹭满足地嗯了一声:“我困了。”

  “睡吧……”皇帝亲了亲她脸颊,紧紧握着她的小手温柔。

  静嘉埋在这人身边,有个暖和的拥抱还是挺舒服的,她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来,这一回心甘情愿受着,就有下一回心甘情愿,等他习惯了被算计,这紫禁城的天儿是什么色还另说。

  皇帝感觉到静嘉匀停的呼吸打在自个儿颈畔,眼神略有些复杂,若不是静嘉闹着不肯喝药,他还不能肯定这是一场算计。

  毕竟从小静嘉就能对自己下狠手,底子弱是因为什么,眉心那抹牡丹又是因为什么皇帝再清楚不过。这般心狠的女子,又怎么会因为药苦就可怜得跟失去庇护的幼兽一般呢。

  这叫皇帝心里平添几分烦躁,他明知这是静嘉的算计,看着那苍白到透明的小脸儿,还有汪汪的眸子,甚至清亮眸中摇曳的烛光,都叫他忍不住心窝子发疼,疼得又痒又难受,甚至听到小产二字

  时,心中毁灭关尔佳的冲动叫他呼吸都不畅了好一会儿。

  皇帝还从来没有这般心疼过一个人,他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也许是因为静嘉身上有额娘柔弱却坚韧的影子,又有姐姐心甘情愿为弟弟付出一切的勇气,还比额娘和姐姐更豁得出去,更会算计,才叫他一步步超出自己预计范围的纵着这小东西。

  他总是在想,若是当初他也能这么护着额娘和姐姐,是不是她们会跟静嘉一样,也能一步步爬上顶端,活得比谁都好呢?

  越是这么想,他如今有这个权势,便想给静嘉更多,尤其是在静嘉还对自己下狠手算计着几分生机的时候,他甚至有脆把一切捧到静嘉眼前的冲动。

  好在皇帝是个自控力空前强大的帝王,他知自己不能直接给静嘉一切,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那是害了她。

  皇帝自认为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对静嘉好,便安心了些,不管这小东西想怎么算计,由着她去就是。

  反正她也逃不脱自己的五指山,就给她机会叫她走的更远,爬得更高吧,等到有一天静嘉能够靠自己活得想的东西时,他再给她尊荣,反正都是替她留着的。

  夜色渐深,外头雨却哗啦啦下得更大了,天儿冷的厉害,却也没冷到下雪的时候,冷的雨气直往人骨头里钻,只叫人更难受。

  可丽景轩寝殿的幔帐内,有皇帝火热的拥抱,静嘉手脚不自觉都紧紧贴在他身上,竟然也慢慢舒展了眉头,睡得更加香甜。

  翌日下了朝以后,孙起行亲自带着赏赐大张旗鼓去了丽景轩,得知静嘉还没起身,也只是笑着拦住了魏嬷嬷。

  “万岁爷吩咐了,叫锦嫔娘娘继续睡就是,不必起来谢恩。”

  魏嬷嬷看着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一应俱全的丰厚赏赐,到底算是丽景轩的奴才了,她忍不住笑得舒展:“那奴婢先替小主谢过孙总管跑这一趟,等小主醒了,奴婢再跟小主禀报,由小主亲自谢恩。”

  孙起行闻言脸上笑开了花,魏嬷嬷果然上:“都是奴才的本分,可当不起嬷嬷的谢,那我就先回去了,您留步。”

  捏着装了银票的素纹荷包,孙起行回去脚步

  都轻快许多。

  后宫众人奚落静嘉半个多月后,得知丽景轩得了赏,又一次打翻了醋坛子,偏偏静嘉告了病不用去贵妃那里请安,众人想扔眼刀子都没地儿扔,说几句酸话,容贵妃从来也不搭茬。

  实则这阵子太后身子稍微好了些,容贵妃心情正好着呢,得知静嘉病中还得了赏赐,慈宁宫和承乾宫都跟着送了些上好的药材过去。

  静嘉投桃报李,第二日半下午时候去了乾清宫,当天皇帝便下旨,将三阿哥抱养到了承乾宫里。

  容贵妃听见消息的时候正在慈宁宫伺候太后喝药呢。

  “锦嫔说得对,咱们不着急,万岁爷果然也还是把孩子给我了,这阵子还收拾了几个不省心的,看样子……”容贵妃说着顿了一下,才继续笑,“她果然还是受宠。”

  太后脸色淡淡的:“素日里你也别忘了敲打她,当个宠妃是无妨,却不能恃宠而骄,她总知自个儿的主子是谁,这些你都记牢了。”

  容贵妃点点头:“姑爸爸放心,等她身子好些……该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如今什么事儿太后都不瞒着容贵妃,说起静嘉的身子骨,太后就有些不顺气,虽然崔太医已经将静嘉的脉案做的不动声色,叫人察觉不出大问题来,可静嘉身边哪儿来的寒凉之物到现在都没查清楚,前有魏嬷嬷后有秦福,太后可以肯定静嘉是不知自己小产的。

  那便是还有别人在算计,太后觉得可能是德妃或者柔妃,甚至平妃也有嫌疑,只是查了这么久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若不是太后知自己不能动怒,非得好好刮一顿旋风不可。

  “柔妃给孩子挑的嬷嬷留下两个就行,剩下两个打发了,叫人盯紧了。”太后细细思忖着吩咐,“待得那孩子在你宫里住安稳了,你也多放些心思在六局上,锦嫔那里到底是谁动的手必须查出来。”

  若不然,既然有人能无声无息对静嘉下手,将来就有可能对太后或者容贵妃甚至小阿哥下手,此事绝不能姑息。

  容贵妃显然也知轻重,认真点头:“姑爸爸放心,这事儿我挂记着呢,不会松手的。”

  有了孩子,承乾宫便多

  了几分热闹,柔妃那里由太后做主,将南三所的二阿哥抱养到了她名下,柔妃一边养身子,一边派人关心二阿哥起居,倒是也安分。

  很快便到了腊月初,三阿哥百日宴由容贵妃张罗着大办了一场,柔妃撑着出来走了一趟,见到三阿哥白白胖胖康健着,对容贵妃感激涕零,以贵妃马首是瞻的话诚恳到叫容贵妃都挑不出毛病来。

  “您也知,臣妾的阿玛早些时候做了漕运总督,他知漕运和金杭海运的归属,虽说如今归朝廷管辖,可到底那么些年,各地官员和乡绅都以关尔佳氏为首,没有人走茶凉的理。”柔妃笑着,“阿玛派人递过来的书信也提了不少事儿,臣妾看不太懂,便托大替阿玛交给正主儿。”

  容贵妃捏着书信交给太后,太后看过后,病了小半年的郁气都散了不少:“哀家说什么来着,即便这被皇帝吃进了嘴里,到底汤还在,筋骨还在,关尔佳就不怕起不来,好是也叫你知的清楚些……”

  太后身子舒坦些,便跟容贵妃一点一滴将关尔佳在大清的势力分布都说清楚,碎了一点点跟她分析后头该如何发展,以及关尔佳族里该如何平衡。

  容贵妃眼看着的成长了不少,待得静嘉身子骨好一些,能够出来请安的时候,便发现容贵妃越发有六宫之主的气派,那浑身的雍容华贵叫德妃眼底都带着霾。

  从承乾宫出来,德妃便忍不住跟静嘉搭话:“听说安国公最近身子越发不好了?也不知除夕宫宴时,有没有人能进来?”

  “劳德姐姐挂记,贵妃姐姐倒是跟妹妹说了,左右到时候嫔妾的弟弟会回来,也更方便照顾阿玛些。”静嘉冷哼一声,不紧不慢说完就上了轿子。

  德妃忍不住对着柔妃抱怨了一句:“得了宠便张狂起来,上个放刁撒赖的这会子都只能吃香灰了。”

  柔妃虚弱地笑了笑,对着在一旁看好戏的平妃点点头,什么都没说边上了软轿回永寿宫。

  请安回去的路上,慢慢下起雪来,静嘉到宫门口下了软轿,伸手接了一片鹅毛般的雪花,看它慢慢融化在自己手心,丁点的冰凉叫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主,快些进去吧,别冻着。”杜若不知静嘉笑什么,催着她进殿内暖和。

  静嘉瞧着迎出来的魏嬷嬷,笑着:“翻过年儿,又该变天咯。”

  魏嬷嬷心下一动,眼神忍不住亮了许多,瞅着歇晌儿的功夫,魏嬷嬷就叫人把话传了出去。

  皇帝得到魏嬷嬷传过来的信儿,笑着摇了摇头:“多准备些玉兰膏子给丽景轩送去。”

  他现在是又期待静嘉叫这紫禁城的天翻过来,又怕她对自己太狠,叫人心疼。

  想了许久,下午批折子时候皇帝走了好几次神,实在是坐不住,即便外头还下着鹅毛大雪,皇帝还是扔下没批完的折子,摆驾丽景轩。

  作者有话说:补完啦~明天21点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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