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局_禁区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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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局

  回教职工宿舍的路上,秦茗收到条消息。

  易廷:明天来看我表演?

  附图一张。

  毫无意外,是电视台演播厅的首排门票。

  跨年零点压轴,演唱曲目正是纪念里约奥运的新歌。

  《肆夏》。

  秦茗自认为想象力还算丰富,毕竟学过空间几何。

  但零下十度雨夹雪的天显然是道思维鸿沟。

  盛夏真远。

  从北极去赤道那样远。

  最终,秦茗用拒绝贺敬尧的理由拒绝了易廷。

  他没有回复。

  等到和秦峯一起围炉夜谈时,阿嘉突然打电话说奉命送药,已经在篱苑门口。

  “易老师有些失望,”临末,他纠结着补话,“秦总,每次跨年您都会到现场。”

  “你把药放门口就好。”秦茗并未正面回答,掐灭信号。

  秦峯正专心致志地往煲汤里加配菜,自顾自叹息:“唉,可惜下午掉地上的那些菌菇,我最近带博士生,吃太久食堂,手艺反倒生疏。”

  秦茗莞尔:“本科生也不太平。”

  “现在的年轻小孩?”秦峯连声批评,“越来越有个性,中庸之道忘得精光。”

  “嗯。”秦茗慵懒道。

  毫无营养的对话也有好处。

  大脑可以得到充分休息。

  她状态堪忧,为避免祸从口出,和贾玥道别得无比匆忙,连阿嘉的电话也不能讲太多。

  粉丝后援会会长,保镖,谁不是易廷身边推心置腹的角色。

  若非贾玥全心操持,易廷定会有个“出道经历太过复杂导致路人无从粉起”的标签。

  若非阿嘉实战经验丰富,易廷早被黑粉的车撞死。

  可又有什么区别?秦茗暗暗自嘲。

  她给观众准备的故事,五分是真。

  给贾玥和阿嘉的,各再多一分罢。

  除却她,世上没有人知道有关于易廷完整的过往。

  就连她,谎话说多竟成真,有时也记不清易廷是怎样从清酒吧到穗城再到港城,最后走回歌者海选的舞台。

  这些年,为了圆一个谎,她需要编织更多的谎言填补破绽。

  易廷的歌关于热血、青春、盛夏,而她属于秋冬。

  听不进去的。

  “别再想工作!”秦峯把秦茗喊醒,”你今晚在小区睡还是留这?“

  自然是留,秦茗直觉反应。

  回去遇上那盏不省油的灯,无疑如飞蛾扑火,葬送时间精力,耽误心情。

  今天以前,秦茗对沈烨的负面看法只限于工作,把他与其余竞争对手一视同仁。

  秦茗就算再颠倒黑白也断不可能把那四个字归结为业务冲突。

  她生出情绪化的厌恶。

  人又不是动物。

  退一万步讲,就连动物也只在固定时间内出现生理冲动,比如春天。

  俗称发情期。

  况且,冲动都有预兆,孔雀开屏,鹿磨犄角。

  沈烨充其量算单细胞生物,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典范。

  总归是闲聊,秦茗顺道问起“单细胞生物”的进化历程。

  任何与国家队搭边的字眼,秦峯都避之不及。

  秦茗很是体谅这一点。

  她与秦峯的良好血缘关系,是建立在共同反对代璇的基础上。

  “忘了。”秦峯有股执拗的学究脾气。

  “那时候,代璇还不是你前妻,”秦茗推算年限,语气笃定,“你记得。”

  秦峯勉勉强强回忆出陈年旧事。

  “沈烨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跟齐天大圣一样。”

  秦茗很容易地将这话对应到百科内容。

  01年初,沈烨经滇云市体育局推荐,入选国家队

  的确是横空出世,只字未提一个明州人为何会去南境省市。

  与经济贸易发达的穗城不同,滇云与东南亚三国接壤,基础设施落后,荒僻到连旅游业都未能起色。

  秦峯见秦茗又晃神,反过头开解:“操心国家队做什么?你的工作已经够折煞人。别老装得云淡风轻,我一穷酸教授都知道娱乐圈是吃人的地方。”

  ——

  隔天上午,秦茗回吃人根据地取证件,恰巧碰到几位幸存者加班。

  “星探选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于意支着办公椅发牢骚,扔掉一沓照片,“seimei,你陪我聊会呗。”

  秦茗从隔壁办公室过来,

  即使病着,她也坐得端正。

  导致问出的话像法庭取证。

  于意摸不着头脑:“沈烨啊?他怎么进国家队的我不知道,但在滇云的事儿,你居然没听过?”

  秦茗已经习惯自己的孤陋寡闻:“没有。”

  于意恨铁不成钢,兼职做起评书人。

  “这可谓是家喻户晓!当年东南亚武装冲突,解放军去边境线支援,侦察到一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的村寨,被恐怖组织占领很久,大费周折才攻下来。等到进寨解救人质释放居民时,看到沈烨拿根断球拍,把一个逃走的漏网之鱼刺死了!许是因此,解放军才把他送到体育局培养。否则,他打球为什么总带着杀气”

  “stop,”秦茗实在觉得膈应,连连咳嗽,“剧本里的桥段还差不多。”

  荒谬绝伦。

  如果是真,那就间接证明昨天早晨,沈烨是盯着她的脚踝看,而非地板。

  估计在比较和球拍哪个更容易折。

  十足的暴力倾向,该被界定为社会危险分子,怎能随意进出民宅。

  于意赶忙搬救兵:“朱迪,过来评评理!”

  朱迪袋鼠似的从工位上跳进办公室:“在听在听!”

  秦茗无奈地与她们讲道理:“好,既然是真,那沈烨的身份是?军方卧底?敌方成员临时倒戈?”

  “总监,您别太刨根问底,”朱迪打马虎眼,”要是过于属实,怎么叫传奇呢。但我也是上学的时候才搬到训练基地旁边住,每次走到围栏旁边都能看见烨总被教练单拎出来训。我想‘这人真的好可怜’,索性递纸条说要当他的粉丝,谁知道是个第二年就拿冠军的主,呵呵。至于烨总进国家队以前的事儿?从没听他自己说什么。”

  于意有板有眼地附和。

  秦茗不再抱任何希冀,随二人自由发挥脑洞。

  朱迪继续滔滔不绝,讲着羽毛球比赛和奥运会趣事,扯到易廷的新歌:“秦总监,您已经听过《肆夏》了嘛?今晚首唱,我熬夜看节目!”

  “看之前,记得把策划案翻译稿交给我。”秦茗适时提醒。

  “啊”单音节跌宕起伏,朱迪以为自己能浑水摸鱼不用再工作,才热情高涨地讨论沈烨。

  由于是全球巡演,需要和外国人交接,策划案必须全英文。

  朱迪举着右手求饶,哆嗦得厉害:“总监,我学艺生疏,考的四六级全忘了,查英语词典查得手没劲,砧板厚的整本诶”

  秦茗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换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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