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尾蓝_禁区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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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尾蓝

  以为自己撞见秘辛的朱舟一时没忍住,嚎了一嗓子。

  不止惊散树上麻雀一片,还把隔壁的司茜也闹醒。

  枕头飞出窗外,直接砸到彭濠那屋的门上。

  “朱舟!大清早的发什么风?”

  也许是因为角度问题,朱舟瞥了眼沈烨的表情,觉得自己要是实话实说,铁定不能活着走出房间门。

  更何况床上的大老板正慢慢清醒过来。

  “哦,哦我好像听见火警响了,”他急中生智,根据限有的生活素材编故事,“就刚才,动静可大了!”

  司茜的声音更加暴躁,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把他干掉。

  “你丫的,那是公鸡打鸣!”

  朱舟只觉得做人好难。

  尤其是这个早上,他简直里外不是人,尴尬到抠脚。

  “你收菜收完了么?”沈烨挑眉。

  “好了好了!”朱舟极其利索地关门溜走。

  两害相较取其轻,与其被沈烨揍扁,还是赶紧去跟司茜聊八卦比较惬意。

  司茜听了肯定不会打他。

  秦茗的眼睛,即便未聚焦时,也是冷的。

  可又感觉像谁都能把她骗走。

  睡袍服服帖帖的,是倾泻而下的靛青,不见一丝褶皱。

  她适合这样昂贵的面料。

  并非所有女人都是由蝴蝶结,粉色,夸张的发带组成的。

  这才是她的衣服。

  不到三小时的睡眠被打断,秦茗有些情绪。

  更何况,她不明白沈烨是怎么进来的。

  还是来洗澡的。

  “你为什么在这?”

  沈烨靠过来一些。

  她睡得太晚,眼前流淌着荷尔蒙的腹肌胸肌冲击力又过于强烈。

  秦茗把视线挪到天花板,

  一大早还是该看些清淡的。

  他太重口。

  “我自己的房间,当然知道电子锁的密码。”沈烨随意地在床角坐下。

  床垫一陷。

  “你可以在我那里洗,”秦茗挪到床沿穿鞋,“现在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她就目睹过很多次误会。

  jessica隔三差五就会遇到“女模进男明星房间过夜”、“当红小花留宿富商别墅”之类的桃色公关案件。乱的时候能一次从被子里拽出四五个人,难分清谁是谁。

  好在陵县位置偏僻,苍蝇般的记者狗仔飞不进这里。

  退一万步讲,即便出了问题被拍到,那也是岑梨禾要处理的烂摊子。

  她顶多提条要求:给我打马赛克。

  “你东西多,”沈烨随口嘲讽,“瓶瓶罐罐的,堆成好几排,我想找洗面奶,都分不清哪个是毒药。”

  秦茗听愣了,好似读到世纪新闻:“你用洗面奶?”

  “否则呢?你当我是原始人?”沈烨摩挲着下巴,审视她的反应。

  “也差不多,”半通宵的后劲上来,秦茗脑袋发晕,扶着床头柜站稳,“好了,我要去洗漱了。”

  她回自己房间,关起门,琢磨着趁敷面膜的时间补十分钟觉。

  上了年纪,不保养不服老都不行。

  节目组准备的早餐格为丰盛。

  朱舟鬼鬼祟祟地摸到摄影机旁边。

  “你干啥呢?”看守器材的大爷揪住他。

  “我,我就是好奇,”朱舟挠头,“这个是正在录?”

  “对啊。”

  朱舟灰溜溜地撤回饭桌,拿出手机一通操作。

  旷工使我快乐2群

  邀请人:彭濠、龙博、李颖、司茜。

  总之,就是排除掉两个主犯的其他所有人。

  既然不能在镜头前说,他就打字,哼。

  对面的彭濠正在嚼辣白菜,看到手机出现消息提示,眉毛拧成问号。

  朱舟一口咬住白面馒头,噼里啪啦地输拼音。

  烨总和我们老板,好像有那个情况

  发出去以后,朱舟捅了旁边板凳上的李颖,示意她看消息。

  能量颖:哪个情况?

  我真的属龙:应该就是那个啊

  茜子:。我觉得,不是你说的那个,是那个,懂吧

  水里的豪猪:我懂我懂

  朱舟被馒头噎死,喝一口粥,在桌底下踹彭濠:你懂个啥?

  没想到聊八卦比暗号接头都累。

  “你看见的那个到什么程度了?”李颖偷偷问。

  眼瞅着沈烨和秦茗走过来,朱舟赶紧让她别说话。

  人到齐后,户外的长桌早餐还算和谐。

  岑梨禾替沈烨做人情,给节目组的每个工作人员都带了小礼物。

  “行,就这样,我要去赶飞机了。”

  “你这么快走?”秦茗作为负责人,尽地主之宜挽留。

  岑梨禾知道这是形式,不当真:“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没什么其他的。”

  “行。”秦茗让场务载她去明州机场。

  “你好好享受。”上车前,岑梨禾对她说这样一句话。

  送走外边世界的人,导演代替水土不服的主持人宣布流程。

  今天要横穿自然保护区,到另一端半山腰上的古城完成任务,最后登顶。

  “直升机会把你们送到山脚,然后就不会有辅助,靠自己哦。”

  螺旋尾桨轰鸣,与鹰比肩,掠过绵延山区。

  秦茗正阖目静养,忽然听见有谁大叫:“这个山头好适合蹦极!我想蹦极!”

  “你玩嗨了吧。”这是龙博的声音,更稳重一些。

  “问问导演,没准有戏呢!”

  导演最擅长甩锅。

  “这个,你们要请示秦总。”

  一圈绕下来,秦茗适时地睁开眼,回答几个不安分年轻人的问题。

  “蹦极当然可以,”她虚笑,“看投资人愿不愿意加钱。”

  保护设施,机器,都是昂贵的成本。

  她答应众人,去问康屹。

  山脚下有个售票口。

  导演暂时负担起导游的重任,去找售票员买券。

  “你们这么多人?不行啊,进城会扰民的。”售票员翘着二郎腿在树下乘凉,手里的烟杆一挥,御批不同意。

  “这个我们和当地政府商量过的,”导演搬出大山,“节目录制属于特殊情况哈。”

  “节目组啊?”售票员点点头,找来工作本翻流程,“那,许可证编号给我看一下。”

  “好,我们申请过的。”导演信誓旦旦。

  可是翻找半天,也没翻出个所以然。

  “凭据我好像丢了,但结尾是0321,你找找。”

  “03什嘛?”

  “0321”

  “21前面是啥?”

  “0321”导演满头大汗。

  “0321?没有。”售票员干脆利落地合上记事本。

  “我不会记错,你”

  “好了没有!”售票员不耐烦,“都挡住后面骡子队的路了!”

  导演开路受阻,屁颠屁颠地回车上找秦茗,困惑不解:“秦总,我记得我很早就把把节目草案发给您了,是之后跟政府报备的过程遇到困难吗?”

  只见秦茗抬眸低眸,似乎在根据他的话回忆。

  “你好,”略加思考后,她径直下车找到售票员,语调谦和,“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售票员摇扇子的手都停了。

  “额,我再看看。”

  翻来翻去,翻的都是同一页。

  售票员拿扇子脊挠挠背:“还是没有。不过没事,你们先进去好了,慢走啊。”

  导演连声对秦茗说抱歉,并提出建议:“秦总,这一段不用您上,回头让苏妙随便找条文化街补拍就行,景都差不多。”

  “不是个景点么?”秦茗侧首,颈周僵硬的筋脉得到舒展,“来都来了,不看看也可惜。”

  她想参与,导演哪有说不的道理。

  各个小组争分夺秒地顺着石子路往上攀,秦茗勉强跟过半程以后,在洗手间门口停下。

  沈烨就在她前面不远,回头看。

  “我想去洗手间。”她捋开额前的发丝,打报告。

  “嗯。”

  “帮我拿一下包。”

  一到室内,空调风吹着舒服,秦茗不自觉地放慢动作。

  她甚至盯着门背面的消毒漫画看了好久,再对着镜子煞有其事地把衣服上的蝴蝶结绑得好看些,然后拿手机回几个重要消息。

  好困,她需要咖啡。

  可惜这小县没有卖咖啡的地方。

  无意识地磨蹭好一会,秦茗从里间出来,把手放到盥洗盆的感应水龙头下。

  一直没反应。

  她的反射弧终于接收到信号,晃了晃手指。

  就在这时,风叶门呼啦一下被撞开。

  秋千似的往外面反弹。

  沈烨直接冲进来攥着她的手腕。

  “发生了什么?”瞧他十万火急地把自己扯到烈日下,秦茗以为出大事了。

  “拜托你醒醒。”沈烨的态度很吓人,“我们这是在比赛。”

  听着是厉声警告,可又有些对他手里的小拖油瓶无可奈何的意味。

  秦茗稍微清醒了一点。

  “对,我们在比赛。”

  她恹恹地念出声。

  这下好,连掌镜的摄影师傅也跟着笑:“哎哟,这不是里约奥运刘指导的名言嘛哈哈哈。”

  “刘指导?”秦茗环视一周,发现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典故。

  “诶,您当我没说。”师傅笑过之后,马上闭嘴。

  等师傅补好镜头,沈烨在原地停了零点一毫秒后,拉着她马上往前冲。

  秦茗的手腕被拉着快断了,气喘吁吁:“喂,我手还没洗干净,很脏的。”

  沈烨反手拉开背包拉链,抽出一沓湿巾,揩过她的每一根手指。

  用力,细致。

  “行了吧。”

  行了。

  但秦茗没敢答。

  沉默中,胜负欲倒是起来一点。

  “我们走快点吧,落后太多了。”

  就这样,沈烨背着两个包,攥着她的手,从山脚一路爬到半山腰。

  古城门口,彭濠他们已经完成任务,但不知道为何,每个人拿着通关卡出来的表情都一言难尽。

  “呕,我要吐了。”

  “我也是。”

  “别想,等到山顶的庙里再吐。”

  “什么任务把你们恶心成这样?”沈烨大气不喘地调侃。

  “问,问老板。”朱舟捏着鼻子指了指他身后。

  秦茗耸肩:“我不记得了。”

  工作人员适时递上任务:品尝当地美食。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按着地图,沿主街的方向往里走,周围摊铺摆出的昆虫烤串越来越难以想象时,秦茗才记起,西南人民的确有这样的饮食癖好。

  百毒瘴气盘踞,靠山吃山,而山里最多的就是虫蛇。

  摊主是节目组提前联系好的。

  “刚才跳水那娃尝了蜘蛛,你们吃个啥?”

  他一手在做新的串,竹签上不知道名字的虫还在蠕动。

  秦茗决定,等回b市以后,要和katie深入交流一下她选活动内容的原理。

  沈烨挑了烤蚕蛹。

  “这一项,你就不用亲自上了。”看出秦茗嫌弃,他表示可以代劳吃双份。

  秦茗是不愿意低头的性格,否则她早因为各种挫折被拍死在沙滩上。

  她企图用理智强迫吞咽,但一看到那竹签上的东西还是生理反胃。

  “高蛋白啊,很营养的!”摊主用毛巾擦了擦手,精神熏陶这么一句,然后去照看柜子上的玻璃酒罐。

  异样的光。

  “那些是?”秦茗问。

  “蛇胆酒,”摊主见她问了,索性抱出一个酒罐放到亮处,也让镜头拍个仔细,“不过喽,从来没女人敢喝。”

  “这与性别有何干。”秦茗莫名被他的话挑起兴趣,“我试试。”

  她似乎忘了,她本来没有必要参与这个游戏。

  更没有必要向一个小摊主证明什么。

  可谁知道呢。

  有时候,情绪作祟罢了。

  陵县的蛇胆酒不比外头浸泡的那些。

  摊主戴好手套,从缸里舀出一勺白酒,再从酒罐里拎出一条蛇。

  蛇的花纹说不上好看,也许只是普通品种。

  摊主用刀破开蛇腹。

  长线蔓延处,皮开肉绽。

  接着,摊主用手抠出蛇胆,拧碎的汁液滴进白酒里。

  空气中全是蛇的味道。

  并没有鲜红的血流出,案板上除了蛇的尸体都是干净整洁的。

  连落入酒盅的那一两滴,也化为无形。

  可等酒盅端到嘴边,却难咽下口。

  是和吃昆虫不一样的阻碍。

  人是很矫情的动物,去过屠宰场的人,多数会念两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发誓不再杀生,好好爱这个世界。可吃斋几日后,又忍不住,带着负罪感地开始把筷子伸向鸡鸭牛羊,再过几日,负罪感也会消失,与从前一样。

  那是一条已经死掉的蛇。

  秦茗强迫自己这样想。

  她不愿意经历中间矫情的心理状态,有罪就有罪好了。

  沈烨笃定她不会喝。

  摊主也笃定她不会喝。

  她便借这罪,为自己搏一点东西。

  “cheers”

  喉腔口鼻都是辣的。

  刺进每一个细胞的辣。

  正午一杯蛇胆酒,出古城以后,沈烨看她的眼神好像都变了。

  “我没醉。”秦茗抬手挡住太阳。

  “嗯,我知道。”他还是帮她拎包,帮她拿通关卡,“走吧,去山顶的庙,这一程最后的任务。”

  远远的便能望见寺庙香火旺盛。

  她和沈烨到的时候,龙博已经在庙沿下睡觉等结束,彭濠忧伤地在打量手中的签。

  真是龟兔赛跑的反面教材。

  “烨总,你知道我被老和尚算出个啥嘛?”彭濠逮住沈烨吐槽两句,“我居然跟叶菁菁有桃花运”

  原来,这寺庙里算命特别准,编剧就要求队员进去以后互相求签,但要分别听老衲道破玄机。

  彭濠先听完先出来。

  沈烨和秦茗进主殿的时候,刚巧碰到高傲如天鹅的叶菁菁把签丢进旁边河里:“切,说我和彭濠有桃花运?肯定不准。”

  秦茗让沈烨先上,她在外面的香火炉旁边等。

  算命?

  她素来不信这些无稽之谈。

  沈烨进去很久,出来时,脸色沉得吓人。

  像重生一回的恍若隔世。

  “那老和尚同你说什么了?”秦茗笑笑,作势要看他的签。

  沈烨不给,直接塞进包里最底层。

  她做了个和平共处的手势:“好,我不看。”

  内心想:我倒要看看有何故弄玄虚的。

  她随小和尚的引导,进到主殿。

  佛门空寂,慈海普渡。

  端坐着的老和尚带着眼镜,跟身上的袈裟有一丝违和。

  “女施主是要求与方才那位男施主的签?”

  “嗯。”

  “烦请告知我您二位的生辰八字。”

  秦茗追求效率:“沈烨算的时候,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一次。”

  老和尚敲木鱼:“莫急莫急,他是他,你是你。”

  总归是同天生日,秦茗说了一个日期。

  老和尚又瞧了她掌心的几条手线,表情颇似遇上疑难杂症的医生。

  “女施主请稍等,我去请我师傅来一同商议。”

  话音落下,幕帘后又出来一个更老的和尚。

  两个年纪加起来比紫檀木鱼的岁数还要大的主持,嘀嘀咕咕许久,秦茗才听到自己的签。

  “抱歉,我不懂文言文。”

  稍年轻的和尚换了种说法告诉她,“你做的所有事,最后都会报应到他身上。”

  “他?沈烨?”秦茗拧眉,反问确认。

  “正是此意。”二位和尚合掌冲她鞠躬。

  “这可没有什么逻辑,也不符合科学。”秦茗嗤笑一声,显然不信。

  她和沈烨才认识多久?怎么搞得好像从上辈子开始就纠葛在一起似的。

  “此言差矣。来此处的人,又有多少,是讲逻辑,信科学的呢?”和尚留下一句话,参加诵经会去了。

  《大悲咒》的靡靡之音里,秦茗持签,立在释伽牟尼的金色佛光下。

  “你做的所有事,最后都会报应到他身上。”

  余音绕梁。

  那沈烨,抽到的签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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