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_纨绔世子爷李坏李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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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起初我朝对外国事宜皆由枢密院负责,后来前朝皇帝觉得如此一来,枢密院势大,便将此职务另设鸿胪寺管理,依旧归枢密院辖制。

  再之后为分减枢密院之权,又移到礼部之下。

  可因为当年与西夏结盟之后,我景国向来无外邦事务,所以鸿胪寺一直空缺,只有各房官吏填补,自从上一届首官告老之后,便没设鸿胪寺卿和鸿胪寺少卿。”

  说到这,李长河也明白过来。

  德公接着说:“如今此事一出,便有新立鸿胪寺首官的必要,北方风云变幻,总要有人负责外邦事务。

  所以他们不只是争如何处置景国与辽和金的关系,还是在争这鸿胪寺的官职差遣!”说着德公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这下他彻底明白了。

  这两派人看似在争如何对待女真使,实际在抢“外交部”的位置啊,当然这个时代鸿胪寺自然比不上后世的外交部,因为在交通技术,通信技术落后的情况下,外交来往没那么多,所以并非重要部门。

  从鸿胪寺上任首官告老之后皇帝都忘记新立首官就可以看出来。

  这下李长河也算全明白了,鸿胪寺卿怎么说都是从四品官,而少卿则是正五品,很多人都眼红着呢,怪不来两边几乎要争破脑袋。

  …

  搞明白其中玄机后,又说一些京中趣闻,说着说着,德公还真说起一个有趣的事。

  那就是皇上准备给武庙中的关羽加封,找礼部判部陈钰,孟知叶等问封号。

  德公说完摇头笑道:“也不知陛下为何突然如此,关云长故去至今已有七百载,为何突然想到为他加封,再者历朝历代武将可加者甚多,功勋武略胜之者众多,为何独加关云长将军?”

  随后德公又漫不经心抚须,小声说:“再者,我朝重文风,老夫没想到陛下为何突然要为一位武庙中的武将加封?莫非陛下心中想要与辽国开战不成…”

  李长河听他说完,似乎联想到什么。

  武庙这东西始于唐朝,是仿照文庙设立。

  设立之初,离三国已经过去三四百年时间,很多事情早已模糊不清,设立武庙大概是唐朝为树立榜样,激励国人尚武精神,这和春秋时期的王公带士兵狩猎一个道理。

  前世历史上关羽去世的头七百年内其实并未受到太过加封,甚至有些不受待见,马上天子赵匡胤甚至直接将他移除武庙,和后来被世人推崇的万夫不当的关公形象大相径庭。

  可关羽的发迹要从宋徽宗开始。

  宋徽宗把他移回武庙不说,还给他加封一大串响亮厉害的封号,昭告天下。

  而从宋徽宗之后,历代王朝皇帝似乎都形成某种默契,都开始不断给关羽加封。

  乃至他越来越神,说得越来越玄,到明朝和清朝的皇帝更是加封得更多,让关羽时隔一千八百多年后直接就成了至高无上的圣人,成了人人崇拜的对象,忠义无双的武圣。

  清朝开始,各行各业,家家户户都开始供奉起关公。

  李长河看德公只是随意说笑,也龇牙一笑,笑得勉强:“谁知道呢,或许皇上自有深意吧。”

  德公点头,也不多说:“如今最要关心的还是北方战局啊,这一战说不定能改写天下大势…”

  秋夜,月光澄澈,寒气逼人,坤宁宫御书房灯黄火残。

  “天下百姓之所以不安分守己,为国为君,无非是私心杂念太多,人人为己,人人不知为公,不知为天下谋所致,这是教化之失…”孟知叶正正侃侃而谈,话说得慢条斯理,吐字清晰。

  皇帝坐在正座,静静听着,身边无宫女太监伺候,她们被吩咐不得入内。

  …

  “皇上可听过魏太祖之事?”说了一会儿,孟知叶问。

  皇帝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

  孟知叶明白皇上意思,自顾自接着说:“起初魏太祖曹操为兖州牧时,拜一名为毕谌之人为别驾,为副手,待他非常好。

  后至张邈叛曹而迎吕布,劫谌母弟妻子要挟之。

  操同意谌前往家属被劫处,为张邈效力,谌顿时叩首,再三表明自己毫无二心,操感激落泪,又嘉之,有如此主从忠义,岂不令人羡慕?”

  皇帝微微点头,并不说话。

  孟知叶话锋一转:“可两人哭罢,那毕谌出门就奔张邈去投降。”

  皇上听到这一愣,他读过儒家经史,却没细读过《三国志》,一来不过短短百余年,少有人关注,二来离现在已经过去七百余年,年代久远。

  “陛下,此类例证古往今来数不胜数啊!

  可见人心不足信也,人一生所顾者父母、妻儿、功名、利禄、富贵、荣华等诸多数不胜数,哪样都会让他们铤而走险,对天家不忠。

  私心欲念如此繁多,怎么可能会长久忠于天家呢!”孟知叶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上方皇上脸一下子黑了,因为这是大逆不道的话。

  “陛下,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啊。若想天家千秋万世,永垂不朽,还请陛下耐心听老臣说完。”孟知叶丝毫不慌不怕,而是镇定拱拱手。

  皇上深呼口气点头道:“好,你说,最好能说东西来…”

  孟知叶拱手:“韩非子说儒以言犯法,侠以武犯禁,这确实不假。可秦从之,却惹得民怨四起,四海百姓揭竿而起,秦国二世便亡,为何?”

  孟知叶抚了抚胡须。

  “那是因为秦国不知,儒亦有别啊陛下!

  那些以言犯法,为暴民请命的儒生不过是不识时务的酸腐之儒;而与时俱进,随流而存,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真儒!

  酸儒以言犯法,真儒以言慰民,替天子安天下!”孟知叶激动的拱手大声说。

  “这与天下百姓忠于天家有何关系?”皇帝皱眉。

  “当然有!”孟知叶抢话,越说越快:“天下百姓因有私心杂念,故而不知死忠,既如此,那便让天下人去私欲不就成了!”

  “呵呵…”皇帝一听笑起来。

  随即摇摇头:“这是朕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令天下人去私欲?古来圣贤也做不到…”

  孟知叶丝毫不惧,也笑起来:“哈哈哈哈,陛下,并非老臣狂妄,圣贤不能,不代表臣做不到!

  陛下若准许,许臣高位,臣著书立说,教化世人,育人三代之后,大事便成,届时天下之人皆知忠义,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一下子眯起眼睛,空气冷了三分:“你再厉害,能教化天下人?”

  “臣自然不能,可言辞典故,口耳相传,转瞬遍布天下啊…”孟知叶抚须嘴角上翘。

  皇帝许久不说话,最后慢慢点头。

  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昏黄枯灯下,皇帝似乎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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