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局_禁区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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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局

  隔日。

  秦茗已有三天未曾开门见人,说在度假,更像冬眠。

  座机电话响起,是贺敬尧拨的酒店内线,邀秦茗一起到渔港吃饭。

  “晚上,六点?“

  “好,晚上见。“

  赤道热浪迫使她模仿变温动物的习性,昼伏夜出。

  否则会被晒化的。

  渔港原本是艘游艇,将锚沉进水底改造成餐厅。

  一行人都在,刚从堡礁潜泳回来。

  ”可惜seimei不能同去。“柴par翻出摄像机里的照片给她饱眼福。

  “别开玩笑,”贺敬尧认真,“万一中途哮喘发作,你得问上帝买保险抵罪。”

  柴par懊悔地拍脑袋,想起秦茗身患哮喘旧疾,就算眼睛没伤也与此类运动无缘。

  秦茗却不介怀,细细欣赏珊瑚小丑鱼。

  画面艳丽,五颜六色。

  其实她醉心更深的海。

  鲸类游弋的那种静谧永恒。

  甲板上。

  餐桌是两人位,如棋盘铺开。

  贺敬尧与秦茗同坐。

  主厨亲自来给这群贵上菜。

  周围人激动的高呼更显她羸弱,似乎对满桌美食兴致缺缺。

  秦茗在注视一只银碟。

  如山的蒜泥葱花辣椒丝压得牡蛎肉翻不了身。

  她叹息着唤来侍者:“问问后厨,是否有新鲜的。“

  甲板下方就是海,别说生蚝,新鲜鲨鱼都有。

  没费多久,侍者捧着硕大的冰盘原路折回。

  12个凹凸不平的贝类浸在冷气中,比手掌还大。

  贺敬尧皱眉:“真是新鲜过头了,连壳也没开。“

  正想让侍者拿去回炉重造,秦茗轻声阻止:“无妨,我来。”

  她从盘中央捧出一只,不慎触到冰面,激得指尖轻颤,暖风又很快掠走这寒意。

  生蚝是很倔强的生物,里头肉体鲜美柔软,竟把所有骨头长在外壳上,坚硬如磐。

  秦茗执薄刀,并未有侵犯的意思,单纯绕着波浪状交合口画圈。

  尖锐物游走,轻轻舔舐那道密不透风的防线。

  生蚝应该极其得意,遇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几圈后,外头刀尖似乎舔到了缺口,试着探进去,破断筋脉,再一横。

  满手汁液淋漓。

  秦茗放开腥甜的小怪物,见贺敬尧震惊异常,虚笑:“碰巧运气好。“

  “no,”他抱着观摩妖孽换皮的心态,“只是从未见你休假,也从未见你做手工活,有些不适应。”

  “我自己都不记得上回休息在何年,”秦茗斟满冰饮,递与他,“收购案的事,还未正式谢你。”

  贺敬尧也算掌握她的话术:“后头还做么?”

  “做,“秦茗支着下巴,音节从唇边逸出,”等我消息。“

  ”你的生意从来都赚,“他礼尚往来要回敬,”多谢。“

  ”喝不下,“秦茗看向那只被迫露出一指缝隙的小怪物:“继续帮我把它撬开呗。”

  海风吹过,贺敬尧没听清:“什么?”

  她揉揉泛麻的指关节腕骨,疏懒道:“手没力气了。”

  船边有很长一座栈桥。

  秦茗回味着生蚝入喉的美妙触感,观赏那人在尽头灯塔下垂钓。

  挺有闲情逸致。

  没过多久,杆体忽然弯折。

  水桶粗的活鱼跃出水面,被握住砸在木板上,当场晕厥如烂泥。

  闲情者众多,暴力如斯的,无疑就沈烨一个。

  他拎着鱼走回沙滩,瘦猴似的当地少年已经架好炭火在准备小吃。

  两人关系像是不错,边给烤串翻面边聊天。

  主厨做得菜虽好却很难敌过这样野旷的芳香,船上有人看着眼馋,过去问能不能卖。

  离得远,秦茗听了个大概。

  “想吃啊?老子偏不卖给你。”

  ——

  沈烨杀完鱼,瞥到束着绷带的秦茗走下甲板,一深一浅地踩着沙地往酒店去。

  想起昨夜房门外不愉快的经历,手中力道陡然加重。

  鱼肚直接被捅穿,皮肉翻出。

  “哥,这鱼哪招惹你了”瘦猴少年小声提醒。

  李承维没能成功从马来西亚国家队开溜,就派堂弟来给他解闷陪玩。

  “能吃就行。”沈烨接着穿竹签,语气生硬。

  憋着一肚子火,连美味珍馐都差点烤焦,直至野餐结束。

  吊床就在视线范围内,旁边,那棵挖来的植物快要打蔫了。

  “操。”沈烨抬脚踢向棕榈树。

  大树摇两下叶子以示抗议。

  最终,他又站到与昨晚相同的一块瓷砖上。

  沈烨有备而来。

  今天,就算秦茗在造核弹,他也有对策。

  拜访的初衷已然被扭曲。

  门开。

  “你好,请问什么事?”她依旧是气疏离的模样,斜倚在墙侧。

  周身泛着极其好闻的雾。

  对话陷入短暂沉默。

  “还认不出我?”沈烨冷哼。

  她稍稍清醒,仔细将空气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沈烨?不好意思,没戴隐形眼镜。”

  原来是个半瞎子。

  完成识别任务后,秦茗依旧状态涣散:“找我?”

  “你是代璇的女儿。“

  语气不像求证,更接近蓄谋报复。

  秦茗否认,与那天在基地说辞相同。

  沈烨死死盯着秦茗,端出准备好的‘罚酒’,强迫她咽干净:“你读书时为了逃体测,开过假的哮喘证明。”

  突然被从窝里拖到烈日下曝晒,变温动物也需要些时间反应。

  意识逐渐解冻,雾气散去,她终于叹出一句流利的话,很无奈:“还真什么都和你们讲。”

  秦茗不想纠结于沈烨怎么知道的。

  哮喘是很好的借口,体测,晨练,学生会活动,应酬交际,全都适用。

  为了以假乱真,难免留病历。

  事实如此无可辩驳,但被一个莽夫戳穿软肋,实在难受。秦茗郁结又萎靡:“沈先生就是特意过来揭短么?”

  未料他态度一转。

  “哦,怕你死了,带药。”沈烨举起手中那棵草。

  如此活色生香的药,秦茗从未见过。

  “谢谢。”她伸手。

  沈烨收回:“我要先看你的伤口。”

  病号犹豫片刻,才将房门推到底:“进来吧。”

  ——

  套房是敞开式设计,景色一览无遗。

  衣柜,桌台都收拾得整齐,瞧不出什么需要回避的。

  只有烘高室温的满池浴水稍显生活气息。

  不会烫死吗,沈烨烦躁地想。

  接着打了个喷嚏。

  该死的精油味。

  与此同时,秦茗开始解绷带。

  她吸取上次的教训,动作极其小心,避免磕碰。

  层层叠叠褪落。

  水温催化着某种诡异的反应。

  人一贯认为身上最私密之处定是出门穿衣时要遮住的所有。

  而有样东西凌驾于所有之上,却总被遗忘。

  伤口。

  连动物都知道要藏好、不能轻易给同类看的地方。

  为何儿科诊室的哭闹声格外响?

  新生幼兽未被社会秩序束缚,在保护自己脆弱的伤口免受侵犯。

  此刻。

  秦茗是人,长久以来的理智轻易盖过本能,权当作看医生。

  沈烨是兽,他窥探到了她不可说的秘密。

  青紫一片,迹象惨烈。

  “你他妈还挺心大。”沈烨忍不住爆粗口。

  秦茗有些崩坏:“你注意点口头语,好么?”

  她素来受不了这些粗话,险些发抖。

  男人骂完气消,走到盥洗台前,掏出那棵草,冲她发号施令:“拿绷带,剪五张小片,叠起来。”

  这样倒是够文明。

  “知道了。”秦茗垂眸答应,很快把东西做好递过去。

  沈烨嫌热,早脱掉短衬衫甩到地上,只剩灰色背心。

  他把整棵草打结。

  握紧。

  再握紧。

  那植物被迅速绞杀,碧绿汁水从拳头里渗落,沾湿绷带片。

  秦茗得到了她的药。

  虽然萃取过程暴力残忍,但效果显著。

  冰冰凉凉,体贴地抚慰着伤口。

  ——

  沈烨开水龙头洗手。

  目光窜进旁侧半掩的绒盒,里头那东西柔软干净,直叫人想亵渎。

  “这是什么?“他指。

  “你别碰!”不料秦茗反应极大,像离了水的鱼一般抗拒,“美妆蛋。”

  沈烨无语:“那干嘛不能碰?”

  她磕绊地解释:“因为男生摸过以后我们就不想要了。”

  “女的都这样?”

  “嗯,”秦茗把盒子盖上,救回自己的宝贝,接着强调,“我有洁癖。”

  她看不清沈烨的反应,隐约感知到他又在打量,似乎有新发现:”你穿得像刚从tihar跑出来的。“

  “谢谢,”秦茗习惯性套,准备结束状况频发的对话,“我送你。”

  “不用,”沈烨捡起衬衣,直接开门走掉。

  空气都干净了。

  秦茗瘫软在椅垫上,防线顿失,腿根酸软,可怜地阵阵痉挛。

  戛然而止的后遗症。

  沈烨不是来治她病的,是来克她这个人的。

  恍惚间想起刚才的对话,秦茗打开手机,输入一串关键词。

  网络有些卡,百无聊赖间发现蓝白竖条纹的浴衣染了药渍。

  秦茗挺钟意这类设计风格,舍不得扔,先思考如何洗掉。

  百科显示检索成功。

  “tihar:东南亚最难管理的监狱。”

  许多球迷朋友还想听我评价沈烨的衣品。

  他没有衣品,不过是个仗着身材随便乱穿的直男,总来祸害我

  ——《传记:沈烨》之秦茗眼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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